自我验证压根得不出正确答案,我咽下最后一口馅饼,烦躁地举起变凉的牛奶一饮而尽。
“怎么这么甜?”我脸色铁青,马上奔向水池边漱口,我苦哈哈地咧着嘴,这种甜度,弗拉基米尔尝到后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提高明年全国的糖税,我能想到他皱着眉,难以忍受的厌恶模样。
怎么又······
干脆把脸泡在流动的冰水里,我的头都要被冻僵了,可是弗拉基米尔如同附骨之疽摆脱不了。
我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于是跑上楼换一身轻便的衣服,提起装着乐谱的帆布袋准备去舒宾太太家练琴。
今天是周日,舒宾太太正好在家,出门前我看到墙角处的木桌歪斜,电话头朝下翻倒在地毯上,线被掉落时的冲击力扯断了,垂落边缘。
也许是我太过疲倦,从地上爬起来时笨手笨脚地撞翻了木桌,因为我的记忆模糊不清,我急着出门,决定等回家再收拾。
推开门,混合冰凉空气的雨水铺天盖地,沉重的灰色绵延远方天际,我蹬着雨靴,踩过柔软的泥土,一夜的雨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即使撑伞,雨水还是打湿了头发,我觉得脸颊吹裹了一层霜雪,手指也被水汽浸润,寒冷能渗进去。
我绕过泥泞地草丛,看见前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这是舒宾太太的孙子伊利亚的车。
伊利亚就读于莫斯科的音乐学院,他可以说是一名音乐神童,从小就展现了非凡的天赋,他以十七岁的年龄作为小提琴家不久前结束了欧洲巡演。
我们相识在舒宾太太的第一节 钢琴课,他坐在燃烧的壁炉前听着我断断续续的琴音,不客气地评价道:“如果这双手想要弹出悦耳的旋律,那恐怕是下辈子的事了。”
伊利亚是我身边无数不多的同龄人,他虽然嘴巴刻薄,但人很友善,不折不扣的艺术家人格,特别是当我听过他的琴音后,我有点理解了他对音乐近乎疯狂的执着。
但他的行程繁忙,我们不是每次都能遇到,他算得上我在维尔利斯特的第三个朋友,前两个是达尼洛和阿丽娜那一对双胞胎。
“日安!伊利亚!不过,你在做什么?”我跑上台阶,朝着伊利亚吼叫,雨水声势浩大,尽管扯着嗓子我的声音还是被喧嚣的雨声压制。
有着能使万物静音的力量,雨天极度喧哗,可与此同时,人被分隔在一小块空间里,奇异的静谧。
伊利亚正站在车头,他手里攥着水管,他听到了我的声音,朝我挥挥手:“我在洗车。”他说着,还举起橡胶管朝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