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多眼杂,她不希望这件事被有心人给听了去。
还是之前的那间茶室,洛尘齐韵李当归三人坐着,陈韬则是跪在地上,耸拉着脑袋,如同等候宣判的犯人。
三人都没有急着说话,李当归则是为洛尘和齐韵泡了一壶好茶。
齐韵抿了一口茶后,这才淡淡开口道:“你儿子做的事情,要说你不知道,那绝对不可能。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记住,你儿子这次做的事,是打算谋杀洛先生,明白了吗?”
陈韬急忙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明白了。
洛尘也清楚,齐韵这是在保护她自己的名节,这无可厚非。再说了,她说的也不假,陈麟确实是想要杀掉自己。
齐韵这时又开口道:“所以放不放过你儿子,自然全凭洛先生做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懂了?”
听到这里,洛尘总算是明白,齐韵所谓的利益最大化是什么。
她这是在帮自己给陈韬卖一个人情,虽说这个人情洛尘根本看不上,但齐韵还是在以她的方式报答自己。不过洛尘多多少少感觉自己有些被齐韵给利用了的样子。
而陈韬听到这话之后,神情明显一愣。
齐韵之前把她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他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大户人家最注重面子和名节。
所以拉来一个穷小子做挡箭牌合情合理,可把这件事的处置权也交给那个穷小子,他就有些看不懂了。
他知道这小子叫洛尘,跟自己儿子有些过节。而且也调查过他的身份,知道他家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不过懂些功夫,除此之外,再无出彩的地方。
可齐家是什么庞然大物,那可是连他这个身份都打听不到的存在。他洛尘何德何能,能代替齐家行使处置权?
要知道,如果不是齐家人出手,他洛尘恐怕早就被陈义崇在废弃水泥厂给杀死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优哉游哉的喝茶?
等等,喝茶?跟齐韵平起平坐,相对饮茶?
一直没敢抬头的陈韬突然瞥见这一幕,顿时心中大骇,有了个大致猜想----这小子怕不是被齐韵看上了吧?
陈韬觉得很有可能,否则在这种关键时刻,儿子陈麟也不会特地把洛尘也叫到废弃水泥厂让陈义崇杀掉。
他觉得,儿子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想在齐韵面前杀死洛尘,好让齐韵彻底死心。
弄明白这一点之后,陈韬无比惋惜心思缜密的儿子,对洛尘的不屑和怨恨则是到了极点。但他却不敢有丝毫表露,甚至还要对着洛尘磕头,求他高抬贵手,饶了自己儿子一命。
“带回去好生看管吧,精神病可不是小病,要是照看不好,有可能会咬舌自尽的。”洛尘自然不会一锤定音,否则也就辜负了齐韵的一番好意。
他这般隐晦的说法,其实是想告诉陈韬,好好照看,其实就是要好好听话,否则的话,你儿子陈麟随时都有可能会死,而且还是咬(意)舌(外)自(死)尽(亡)的那种,让你查都没法查凶手的那种。www.
陈韬虽然不相信洛尘有这样的实力,但他忌惮齐家。
所以他闻言后点头如捣蒜,不敢有丝毫犹豫。
等陈韬走后,洛尘也起身准备离开,只是临走时,他淡淡的对齐韵说了四个字:“下不为例。”
听到这话的李当归和齐韵瞬间愣在当场,如遭雷击。
他们知道,这是洛尘知道自己被当做挡箭牌后不高兴了。
洛尘是谁?化境宗师!
宗师一怒,浮尸千里!
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若不是洛尘高抬贵手,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这如何不叫二人胆战心惊?
洛尘没有理会石化的二人,直接推门而出。
等他回到江山壹号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发现何玲的车竟然停在车位上,这让他都有些不自信了,还特地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发现是下午两点,确实是上班时间。
‘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放假了?’
洛尘从地下室坐电梯到客厅,发现何玲不在。
‘难道她没开车上班?不对啊,我出门的时候她的车不在车位上。’
正当洛尘疑惑间,他听见二楼卧室里隐隐有抽泣声传来。
‘这是……出事了?’
洛尘来到二楼尽头那间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然后他就听见里面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过了十几秒何玲才打开房门。
脸上的眼泪虽然已经擦掉了,但通红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怎么没去上班?身体不舒服?”既然何玲不想让自己看见她哭,那洛尘就假装自己没看见。
何玲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道:“我被王新磊开除了。”
虽然是强颜欢笑,但何玲的精致还是像出水芙蓉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而洛尘也明白何玲为什么会哭了,这个坚强的女人,也只有这件事能让她流出眼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