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批量解石的经历,阿朗对何垚解石的目的有了解,也就更清楚如何下这至关重要的第一刀。
加上身边那两个随行的老板,但凡不是个智商逆行的,也知道是等着看这料子的表现。
达马坎身上纹裂不少,从中找出一条影响相对严重的并不难。
经过何垚首肯之后,第一时间就将达马坎抱上了油切机。
而这时候何垚还在给其余十几块料子画下刀线。
虽然这些事也可以交给阿朗代劳,但对现在的何垚来说,每一块料子都不容有失,才能做到物尽其用不浪费。
他一边点点一边画线,琢磨着一会儿忙完解石店这边,去牛波一摊位上看看人在不在。
最近这几天都没怎么打照面,让何垚心里不踏实。
加上程哥儿这一走,后面就剩他们两人商量着理事,真远不及程哥儿在的时候,谈笑间就把事情敲定下来随意自在。
所以,性格很难完全分出好坏。
很多时候看上去不着调的人,在某些时候也会成为良好的催化剂。
他这边也就刚刚差不多将线条画完,那边机器就被阿朗伸手关停了。
“来个人招呼着料子。这上面裂痕太多,掉下去可就麻烦喽。”
阿朗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切机的盖子。
圆滚滚的达马坎上,还有半指左右的地方连在一起。
两个客商倒也好说话,闻言凑过去,一人招呼着其中一半。
随着阿朗的手起扳落,原石瞬间彻底一分为二,其中个头偏小的那一半稳稳掉落在一名客商手上。
他的同伴顾不得验看另外一半,伸手将横切面胡乱擦了两下。
何垚站的稍稍有一定的距离,对于切面上的表现看不真切。
却看到那名客商伸出手指沿着料子的边缘,在比比划划。
这种动作,何垚经常能在解石的老板们身上看到。
多是用来粗略判断片料两个端头的厚度是否一致。
人手自为一把尺。
虽然不能精准到毫厘,却能快速简单做个衡量。
用在赌石客身上,就是原石的衡器。
用在魏金这类登徒子身上,就是女人三围的量尺。
只不过,这两个客商在这块达马坎上面量着什么,何垚还真是有些好奇。
走过去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蛋黄跟蛋白易位的一个“大鸭蛋”。
之所以说黄白易位,是因为原本应该是蛋黄的部分,此刻是标准的“鸭蛋青”玉肉。
白里透着青色的玉肉,像极了咸鸭蛋蛋青的那种视觉效果。
而原本应该是蛋青的外围皮肉,这会儿却被层一指厚的“蛋黄”紧密包裹。
蛋黄部分的颜色浓稠油润,像是下一秒就会滴下油来,顺着手指缝隙流个满手。
刚才两个客商伸着手指比比划划,其实就是在用手指测量那层“鸡油黄”的厚度。
一根男人的手指,顶了天的纤细,直径怎么也是过了一公分的。
一公分、十毫米以上的黄雾层……
应该算是少年说的那种,翻番都不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