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竟杵在原地愣怔着。一旁的班主又是使眼色的又是小动作的,却半点用处也没有,急得直跳脚。倒是董天麟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待她一脸迷茫地抬头才做了一个手势。
晨曦这才缓过神,一溜的小跑到班主跟前,末了还回头瞧了一眼。隔着中间得几个人,两人不敢有太多的眼神接触。虽然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董天麟却像是心有感应般的,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淹没在人群里,最后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夜色中……
直到守卫头头垂头丧气地过来向他报告东西没找到,他才猛然清醒,随即又交代了几句,“东西丢了既然找不回来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今晚的事别让你家三少知道,那东珠可是他顶稀罕的玩意,若是让他知道就在这儿丢了……”
守卫头头一听这话,心里暗叫苦,哪想着少爷们掉个东西,关他们什么事啊?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谁也不敢打这主意,竟让他们背了黑锅。越想越气,在心里已经把董天麟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遍,嘴上却是不敢抱怨,满口答应着。
晚宴一直持续到半夜,人才渐渐散去。灵犀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侧着耳朵留意着外面的风吹草动。整个北苑静悄悄的,她只能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心跳。晚宴开始时,小姐便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悄悄地溜走了,听小姐说她已联络上了北地安插在西部的细作,出了府门一切便都好办了。她不知道这个时辰小姐他们是否出了庆阳城?是否安全地躲过了西部护卫兵的耳目。
灵犀一边担心着小姐,一边祈祷着魏君澈今晚不要过来。她躺在小姐的床上假装小姐还在屋里就是想拖延一些时间,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小姐已经走远了。可惜她的祈祷上帝并没有听到,这个时候能来别院的就只有一个人了。灵犀听着军靴踏在石阶上铿锵有力的声音,内心如擂鼓共鸣,她该怎么办?不能让督军发现小姐不见了,小姐如果被追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灵犀稳定心神,听见门“吱”的一声被由外而内地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落在床边。
“睡了吗?”魏君澈的声音在黑夜里越发的深沉透亮,他喝了些酒,头有些晕胀,连带着语气都透着一股微醺的醉意,是一种具有诱惑力的温柔,“今儿正月十五,忙乎了一整天,晚宴本想带你出去走走,可后来一想你不喜爱热闹,倒不如我早点回来多陪你会儿。”
灵犀藏在被子里听着这番温香暖语都觉得面红耳赤,想不到平日不苟言语的督军,说话也竟够如此缠绵悱恻的时候,稍稍动弹了一下僵硬的肢体,不过一个轻微的举动,却让魏君澈起了疑心。
虽是喝了不少酒,脑子却不并糊涂,这个时候更是要清醒了。魏君澈一边试探性地轻声唤着‘晨曦’,一边便将手悄悄地伸了过去,抚上被子,只觉得下面的身躯微颤着。一瞬间大脑闪过无数个念头,且一个比一个可怕。常年的军旅生涯已经养成了一种比先天性更敏感的警觉性,魏君澈做足了心理准备,猛地掀开被子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去拔枪。
被子一掀,从里面抖落出一个人来,惊慌地滚到地上,头也不敢抬起,跪在地上索索发抖。魏君澈确定了她不是杀手便收起了枪,只冷冷地命令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