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七点半的闹钟还没想,他就已经被房中的灯光和响动弄醒。
他看着原本睡得跟猪一样的姚进财被硬生生地拖起来,洗漱干净,坐在那儿被自己老婆拿着把小梳子,将那几根凄凉的头发梳出一个造型,然后喷上定型啫喱。
陈一鸣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跑去好好洗了把脸,擦了擦那头干净清爽的短发,陈一鸣背着包,朝姚进财打了个招呼:“姚老哥,走了。”
听见这个称呼,中年女人一愣,玩手机的姚福一愣,姚进财却站起来,一把扯过姚福,追了出去。
前台大厅,老板正在叼着烟泡茶,看见陈一鸣,便主动给他分了一杯。
于是二人刚好就等到了拽着儿子跑来的姚进财,“小兄弟,刘老弟,正好你们都在。”
此情此景,二人不是太明白老姚想要干啥。
只见老姚拍了拍同样一头雾水的姚福,指着穿着背心叼着烟的足浴城老板,“叫刘叔!”
“啊?”
“嗯?”
“啥?”
姚福、陈一鸣、足浴城老板同时发出了不同的疑惑。
很快,陈一鸣就反应了过来,这是给儿子找靠山来了。
不愧是做生意的,利益至上。
若是官宦世家的,肯定拉不下这个脸面的。
姚福心里自然是不干的,但摄于父亲的淫威,只好捏着鼻子喊了一声刘叔。
姚进财笑着跟足浴城刘老板说,“刘老弟,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就麻烦你多照看着点了。”
刘老板也反应了过来,“我还以为你昨晚说着玩的呢,放心吧,不让他受欺负就是了,别的事我老刘也没那个能耐。”
“够了够了。”姚进财笑呵呵地道。
就像花花公子当了岳父,觉得天底下男人都不可信一般;
以姚进财的过往,总觉得世界充满着未知的血腥。
刘老板喊了声稍等,钻进去柜台,鼓捣一会,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姚福,“也不能让你白叫一声叔,小小心意,祝你大学四年,顺顺利利。”
勉强算个小富二代的姚福还有些不想接,被姚进财在耳边一吼,“还不拿着,谢谢刘叔!”
小伙子吓了一激灵,伸出右手,又被吼了一句,“两个手!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
姚福黑着脸两手接了过来,姚进财还不忘跟刘老板说一句,“小孩子脸皮薄,刘老弟不要怪罪。”
然后,姚进财又拍了拍儿子的背,指着陈一鸣,“站好了,叫陈叔!”
我尼玛!
过分了啊!
同样的念头同时在姚福和陈一鸣的脑海中升起。
陈一鸣连连摆手,姚福看着如同暴君一般的父亲,又看了看跟自己一般高,年纪一般大的陈一鸣,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决定揭竿起义,扭头就朝房中跑去。
姚进财伸手拽都没拽住。
陈一鸣抽了抽嘴角,“老哥,你这是何苦。”
“你我同辈论交,他叫你一声叔不是天经地义嘛!”姚进财振振有词。
陈一鸣平静道:“我并不希望他叫我叔。你知道为什么吗?”
姚进财想了想,“叫老了?”
“因为我可没钱给他红包。”
陈一鸣哈哈一笑,拍了拍姚进财的肩膀,朝刘老板挥了挥手,“走了。”
姚进财站在原地,目送着陈一鸣远去。
朝阳刚好洒落一片金色,陈一鸣迈步,走入辉煌之中。
燕京电力大学的校园外,一个个凉棚下,一张张桌子旁,多了好些忙碌的身影。
他们辛勤地准备着,要在有人到来的时候,拿出最快的应对。
他们坚信,高端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手抓饼这种东西你好歹也给我炕熟了吧?”
陈一鸣捏着一个加了蛋的手抓饼,一脸愤慨。
“骚凹瑞,骚凹瑞。”
常年在校门口卖小吃的摊贩也多少会轱辘几句英文,抬眼一扫,就知道这不是个新生,没法用什么电大都流行这么吃之类的说法来糊弄,只得老老实实重做了一份。
陈一鸣拿着新做的手抓饼,边吃边走,看着沿着路边排开的长长一排小摊,轻轻摇了摇头。
电大的银河护胃队实力着实不咋样啊!
校园内,同样是一个个凉棚,一张张桌子,负责迎新的人经过一夜休整,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场地中。
工商院团委书记王成龙站在楼上,临窗看着他们在烈日下饱满的热情和充沛的活力,点了点头,我与你们同在!
说完,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空调温度再调低了一度。
“佳璐,这么热的天,还没有帅哥,这新迎着它没劲啊!”一个短发齐耳的女生瘫坐在凳子上,圆圆的小脸略带着点婴儿肥,透出一股可爱和憨直,引得身边一个长发披肩,涂着口红,带着黑框眼镜的姑娘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调侃,
“小昱,都是些稚气未脱的小孩,有什么好看的。”
“佳璐,咱们也就才大二啊!”短发女生显然对小孩这个称呼不怎么能够接受,嘟着嘴抗议。
长发姑娘扶了扶眼镜,笑而不语。
脚下的高跟鞋虽然穿着不怎么舒服,但那就是成熟的魅力。
陈一鸣就这样,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