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霭怔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满手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深知自己的耳膜应是被那鬼啸声给震破了。
“你们退后,我来解决。”
话落,他也不顾众将士的劝阻,运气飞身直上,手中紧握着那把凶煞之气极重的大刀。
原先站在城楼之上的沈留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元之仍留在城楼上。
元之话中夹杂着威胁:“陛下离开,任何人不准声张。”
被迫在城楼观战的文臣们战战兢兢,几乎是在他话落的一瞬间便点头如捣蒜。
元之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剑上,他望着那一团厚重的黑雾,皱了皱眉。
战场被黑雾裹挟,他都看不清里头的战况如何,只有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也不知殿下会不会有危险,元之忧心忡忡,心中又暗恼自己应该跟着殿下一同去的,万一殿下有个好歹……
呸呸,元之连忙打住心里的念头,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他定会赏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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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容落在了徐凰面前。
“果真是你。”他盯着徐凰这张平庸到过目即忘的脸半晌,才笑出声来。
徐凰抬手一抹,就变回了她原先那张精致姣好的容颜:“沈公子来得也真是时候,阁主还特意吩咐我要好好‘招待’你呢。”
“真是时候”?
沈留容心下冷笑,感叹段佐秋赶尽杀绝的做派,面上却露出了温和的笑来,语气中还有些恰到好处的疑惑:“‘招待’本公子?”
徐凰眼中流露出几分轻蔑:“正是如此。”
“那我们就在此叙叙旧如何?”
沈留容这番话出乎徐凰的意料,可没等徐凰露出不耐的神色,沈留容就道:“段佐秋是派你来搅局的罢?”
“被怨气滋养了这么久的青描柳能出现在这里,还是在本公子和沈长泊开战的时候,想必费了不少气力。而沈长泊,若是本公子猜得没错,他应该是青描柳的第一份养料,本公子说得对吗?”
徐凰的脸色霎时间宛若吃了苍蝇一般难看,沈留容轻笑一声,慢悠悠道:“别急,待本公子说完。”
“段佐秋的目的,一是为了把饶夏这趟浑水搅得更乱,二是为了将活人通过青描柳的怨气炼化成为怨灵,好破开《海畔云山图》最后那点封印罢?而正好沈长泊发动兵变,与其他亲自动手,倒还不如借沈长泊之手,取现成的人命,一次性全都炼化成为怨灵。”
“真是我低估了沈公子,沈公子竟猜得如此之准。”徐凰冷笑,“那沈公子不妨猜猜,阁主让我等你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