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洲眉头骤然锁紧,心里像是溅落了一滴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倾泻而下,寒冷和不安纷纷逃窜出来。他深吸几口气,心里也明白越是这样自己就越得谨慎,不然救不了陶岭冬他也得交代在这里。
只是心中急切,虽然很小心,但也难免会出疏漏,纪清洲也跟着滑了下去。他看到了陶岭冬之后,便用手抱住旁边凸出来的石头,这才刹住了。
陶岭冬很幸运地侧身卡在了两块石头中,只不过右边小腿有些较为严重的擦伤。陶岭冬轻轻地“嘶”了一声,心情有些不大晴朗。
好歹他从前还有个称号叫“冬岭岭主”,虽然这是个蔑称,但是,堂堂“冬岭岭主”怎么能这么狼狈地受了伤?若在从前,说出去不得贻笑大方,成为市井之间的笑话?
纪清洲凑近陶岭冬,手拈起和血粘在一块儿的衣料,剑尖划断,接着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些许药粉在他的腿伤上,再拿布条给他包扎了一下。稍后,望了望不远处,对陶岭冬道:“那边有个山洞,去那里歇一下。”
陶岭冬点点头,然后扶着石头才得以站起来。
纪清洲扶着他,一步一步穿过寒风,抵达山洞。
“坐。”陶岭冬靠在石壁上,纪清洲铺了张草席,而后扶着他道。
陶岭冬看着生火的纪清洲揉了揉僵硬的脸,接着一挑眉,笑道:“清粥同学,你的储物袋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啊?”
纪清洲正专心致志地拨弄着柴火,待陶岭冬话落才抬头,一双眼睛眨了眨,颇有些空茫。
陶岭冬知道纪清洲刚刚没听清楚,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纪清洲食指弯曲,轻轻地叩了叩鼻尖,他在很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少顷,他抬起眼睛,先是抿了抿唇,随后道:“……幼时我编的一些东西、一些苏先生放在我这里没拿去测验的卷子、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药包药丸药粉之类的东西。”
陶岭冬一边听一边点头,对比一下他的储物袋,就没有这么多了。他突然想起离开学府的前一天,唐睢把一大堆话本子往储物袋里装,其中就有曾强烈推荐他去看的那本《御天神帝》。
也不知道唐睢和沈留容现在怎么样了。陶岭冬吸了口冷气,然后一点一点地呵出来。
入夜,陶岭冬和纪清洲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干粮,慢慢地啃着。
冬岭到处都是银装素裹,飞禽走兽都不曾见到,打猎什么的根本就不用考虑,多带点儿干粮才是正道。他们四人在来冬岭之前就准备了一堆干粮,不会饿死。
这一晚,风雪不是很大,只是外边下起了冷雨,本来就比较潮湿的山洞也更潮湿了,只不过陶岭冬和纪清洲睡得还是很安稳。
陶岭冬以前待在冬岭的时侯,都是在离冰湖不远处的山洞里住着的,半夜被冻醒发现靴子结了一层薄冰什么的是家常便饭,自然也不畏惧在另一个山洞里睡觉;而纪清洲,自小跟母亲生活,苦日子过惯了,便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