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当李媛重新穿上亲兵的甲胄,桓熙也才重新将心思放到了即将到来的那场会战之上。桓熙立即升帐聚将,召来将佐们共同商议排兵布阵。
期间,诸将各抒己见,帅帐内争论不休,直到深夜,由桓熙最终拿了主意,众人这才散去。
夜深人静之际,李媛早已在另一座营帐歇息,桓熙走出帅帐,看着帐外皎洁的月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三日后就将同虞军决战于闻喜城北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梁军营寨。
虽然将士们普遍瞧不起虞军的战斗力,但是大战当前,没有人敢松懈,毕竟命可是自己的,他们都在做着各自的战前准备。
费连贺隆就在教导着其子自己的经验心得:
“挽弓射箭的时候,不必瞄准,跟着众人往同一个方向射就行,在战场上,关键不在于你是否射得准,而是在敌方的骑兵追上之前,能够射出几箭。”
费连贺隆说着,感慨道:
“追随梁公征战,最让人安心的就是有一支强大的近战骑兵保护我们,不会让敌方骑兵轻易追上我们这些弓骑。”
费连贺隆所说的近战骑兵,便是近卫义从与百保鲜卑。
弓骑实在是太孱弱了,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
但在战场上,偏偏又不能缺少了这种高机动性的远程打击手段,故而,桓熙明知道弓骑打硬仗不行,可还是要将他们带来河东。
费连突好奇地问道:
“阿爷,近战骑兵之间的战斗又是什么样的?”
费连贺隆沉默片刻后,说道:
“梁公常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作为近战骑兵,个人的武勇都在其次,关键是胆量。
“尤其是骑兵对冲,将速度完全提起来的时候,一旦碰撞到一起,前排的骑兵必死无疑。
“但只要记住,你怕,敌军也怕,谁能坚持到最后,不露怯,谁就能占据上风,而最先逃跑的一方,则会被从身后的追兵赶杀。”
当然,大多数的情况下,是一方率先减速,从而保住了双方前排骑兵的性命,但减速的一方则必然落入了劣势之中。
毕竟骑兵的能否将战斗力提起来,其战斗力天差地别。
费连突不解道:
“既然道理这么浅薄,为什么会有人率先逃跑。”
费连贺隆笑道:
“等你真正上了战场,目睹了骑兵冲锋时的骇人阵势,就能明白其中道理。”
说罢,费连贺隆也不再多言,时间已经很晚了,剩余的一些在战场上自保的秘诀,明天再慢慢教给儿子也不迟。
这一夜,无论是桓熙,还是苻坚,都没有异动,他们虽然都有过袭营的心思,想要以最小的伤亡,获取最大的战果,但见识到彼此早有防备之后,也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
桓熙与苻坚都在等着时间流逝,等着那场决战的到来。
与此同时,南线战场上可就没有这么平静。
河东郡,东垣县。
黎明时分,太阳刚刚爬上山,用过早饭的燕军攻城部队就已经在城外列队。
杨安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在向慕容儁表达了坚守东垣县城的决心后,燕军的进攻力度明显增强,也让守城的将士感受到了更多的压力。
好在慕容儁拿屠城来激励将士,也更进一步的坚定了守军的决心,至少目前来看,东垣县城虽然摇摇欲坠,但应该还能坚守几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