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王猛一直在为谢安辩解,而桓熙也有意让二人交好,虽然权翼暂时与谢安有了冲突,但是有桓熙、王猛居中调和,二人很快也能冰释前嫌。这件事情究竟是早有安排,还真是凑巧被听了墙角,桓熙不说,谢安也不敢问。
桓熙轻咳一声,推门而入,屋内的王猛、权翼见是桓熙进门,赶忙起身相迎。
“微臣拜见梁公。”
桓熙迅速上前,带着笑容扶起二人,仿佛根本就不曾听到他们在厢房中的谈话。
哪怕桓熙已经如愿将谢安招致麾下,可是对于他来说,自己最亲近的大臣,还得是王猛、权翼、郗超、邓遐四人。
王猛、权翼自不必多说,郗超是桓熙的第一位下属,常年留在荆州,为桓熙交好桓温麾下将佐。
而邓遐则长期承担桓熙的护卫工作,直到被派驻银川,掌握河套兵权,这才离开了桓熙的身边。
“还没进门,就闻见了屋中的酒香,桓某来得正巧。”
桓熙说着,回头对谢安道:
“叔丈,你今日随我前来,可算是享到口福了,就连桓某,也是轻易尝不到先生的美酒。”
谢安赶忙躬身道:
“谢某既然响应梁公的征辟,前来梁国为臣,君臣之别,大于亲戚私情,还请梁公莫要再以叔丈相称,称呼表字即可。”
桓熙闻言,无奈道:
“罢了,就依安石所请。”
很显然,谢安受到了王猛、权翼对话的影响。
这些个名士,就得先灭灭威风,才能乖乖听话。
现在的谢安,可不是后来的那位晋室中流砥柱。
原时空中,他选择在陈郡谢氏危难之际出山,投奔桓温的幕府。
当时,桓温得到地方官员的进献,其中就有许多草药。
桓温这人,素来喜欢戏谑人,他故意挑出其中一株名为远志的草药,询问众人:
‘此药既名远志,又被称作小草,一物何以有二名?’
郝隆会意,立即答道:
‘长在山中,则为远志,出了深山,便是小草。’
郝隆所言,自然是在讥讽谢安。
要知道,殷浩养望十年,出山时,便是建武将军、扬州刺史。
而谢安在桓温麾下,却只是当了一個荆州司马。
荆州司马不算卑贱,但考虑到谢安常年隐居,直到四十多岁才出仕,这个官职与他过去积累的声望并不相称,但谢安还是接受了桓温的邀请。
郝隆所以讥讽他隐居则为远志,出山则为小草。
谢安因此面露羞愧,根本下不来台。
而桓熙只不过是提前安排了王猛与权翼的对话,当他与谢安靠近时,自会有人提醒二人。
相较于桓温的当众戏谑、羞辱,桓熙的手段明显就要高明许多,既给谢安一个下马威,还充分考虑到了谢安的感受,并不会真的让他下不来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