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聿扬了扬手,“宜妃不必多礼。”
“皇上,此人的身份已经查明,是之前西起叛军首领魏添无疑。”一名御林军在子桑聿的身侧跪下,“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个逆贼。”
-皇上,昨日徐将军前来,跟臣说了一件事情。说是那个叛军魏添,不久前从军营里逃脱了;但是他身上有伤,所以判断说他应当活不了多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听徐将军所言,魏添似乎和宫里的某个秀女有亲近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魏添本已有归降之心,朝廷可以顺利招安;但是一路上往京都而来,同时也遇到不少护送秀女上京的车队。这魏添情绪多变,一牵扯到秀女的事情,整个人就变了不少,所以推断他应和某个秀女有亲近关系。
子桑聿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天连信同自己讲的话。魏添,和宫里的某个秀女有关系。而今,这魏添夜闯宣阳殿,莫非…子桑聿抬眼看了看顾初允。
顾初允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如果说顾初允和魏添有关系,似乎不大可能。毕竟这顾初允从小呆在顾府,顾樘家教甚严,怎么会让她和魏添这种人扯上关系?子桑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要不就先把魏添收押天牢吧,找个人慢慢审查。
“把他关天牢。”
“是。”
几名御林军一同上前,想将魏添带走;可是伸手去扯他时,却发现他全身无力,嘴角流出了几道血,一直延伸到颈边。那几个御林军面面相觑,纷纷跪倒在地上,向子桑聿叩拜:“回禀皇上,他…他自尽了。”
“……”
真是莫名其妙。子桑聿蹙眉。“连审查的机会都不想被留下。”轻挪脚步,蹬着一双无忧履朝魏添走近;近来的事情已经愈发地多,这烦人的事情,怎么总是一件件地累到一块儿去?魏添这一死,断了不少线索。
“连忠。”
“在。”
“回头,把名花录递给我看一遍。”事有蹊跷,偌大的皇宫怎么轻易被人出入?看来,先前的御林军里也盘查得不够干净;加上如今魏添和秀女有关系,就连后宫,也称不上是安全之地。
“是。”
子桑聿吁了一口气,“把这里清理一下吧,”抬眼看了看那边还站在殿门前的人,“宜妃今夜受惊了,早些休息。朕会派人好好守护宣阳殿。”言罢,便是要提脚离开。
顾初允心中一触,轻唤:“皇上。”
子桑聿顿了顿。
“宜妃有何事?”
顾初允看着她回过身来,方觉得自己失了态。“皇上,现已四更天,回去景和殿的路上也有一段距离,您五更便要早朝了,不如…先在宣阳殿歇下吧。”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儿家,这番话说出口来,费了她不少勇气。
子桑聿闻言,看了看天色,淡笑:“不必了。皇后身体不适,朕还是回去景和殿一趟;来日空闲,再到宜妃这里坐坐。”
委婉拒绝,且没有丝毫让人觉得难受。顾初允看着她的笑,慌神应下。
回去景和殿的路上,子桑聿一直沉敛着面容,自己独自出神。连忠守在龙辇身旁,见她这副模样,不禁笑了:“皇上,是不是在想着,今天晚上造了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