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石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的床边站了几个延军军服的士兵、正拿着长枪指着自己。
“你…你们……”石坚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惊恐未定。士兵将石坚押了出府衙正堂,这才发现除了石坚以外,石家上下的人都被绑了起来,老老少少好几十口人。石坚回过头看了看府衙大门,却见门口屋檐上已经换上了大延旗帜!
“你们…我可是在做梦?”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昨天才说延军派人来打,怎么一夜,洛关城就跟变了天一样?即使是水战败了,延军也断不能这般速度赶来!
“你并没有做梦。”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石坚回过头去,怔了怔。
身后这个少年,头戴冲天翎,身穿银亮铠甲,一身闪闪发亮的鳞片随着步伐而晃动。铠甲之下,便是赤红色的棉质衣袍,趁得这少年唇红齿白,贵不可当。石坚虽然有听说过那子桑聿天生贵气,心里却一直不甚在意;不料今日一见,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人若不是子桑家的孩子,还能是谁?
发怔之间,忍不住就跪倒了下去。
子桑聿勾唇一笑,蹬着军靴的脚并没有挪动半步。
“石坚——甘愿降服…”极轻的一个声音从地下传来一般,周围的人却都听了个清白。石坚的家人仍然蜷缩在一边上,看着满院子的延军不知所措。
辰时过后,府衙大门便开了。
早有百姓留意到城中改了旗帜一事,却不敢确定;如今府衙一开,众人所见便是守将石坚身披战甲,并伴随延军的模样,看来洛关被攻,已经板上钉钉。只见石坚迈着稍微沉重的步子上了城门,亲手将城门上的宁字旗帜摘下。
取而代之的,是延字战旗。
“石坚在此告知众百姓!”
石坚站在城头之上,放声高喊:“延军坐拥江山,已是天命所归!而今,石坚甘愿降服于子桑统治,奉皇孙为皇!望我城中百姓明是非,辩对错,勿再效力大宁,子桑大延方是天下正统!”
短短几句话,可谓是掷地有力啊。
子桑聿站在偏僻处,身边守着赵乾连信等人。
“这个石坚也真会拍马屁、前些天还在絮絮叨叨咱们的不好,今儿个一见事败,这忠心就表明成了这样。”连信摇头轻笑,对这石坚实在不看好。
子桑聿笑了,只道:“人嘛,总会贪生怕死的,谁不想要富贵?对了,那跟随在石坚身边的小兵竟是义父带出来的人?怎么不见提起?”
“那是以前安插在各个城中的暗卫,父亲也不曾发觉,这断了通信之后,他已经成了石坚贴身属下了,也是偶然。”连信寻着了机会,忙道:“对了殿下,此战在洛关定下来之后,父亲打算让殿下和众暗卫一见、终究,暗卫还是太子留下来的人,是直接听命殿下的。”
这句话有分寸,没有损及连家,也给了子桑聿颜面。
子桑聿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四月二十五日,延军便完全地收服了洛关城所有地界。先前在洛关城驻扎的十万江洲兵马,均表示甘愿为大延卖力,编入了延军之中、石坚一家则是仍以将军之礼相待,却被子桑聿架空了手中权力,如同软禁在洛关城中。
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