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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妇人感激涕零地接过孩子,朝她拜了几拜,“还不到五个月呢,这孩子……”
“一个赔钱货,摔死了就摔死了,省得养她再费米粮。”一边的男人冷笑说着,板起脸骂那妇人,“也就你这样的贱女人把那赔钱货当成宝贝,依我说,倒不如生下来就丢去喂狼!还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还不快进屋抬饭桌出来!”
“是,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妇人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向钱玉虚弱笑一笑,忙进了里屋。
男人搓手笑,“少爷,您见笑了,快进来吧,外头饭菜怕也快做好了。”
“哪里,连兄真是好大威风。”似笑非笑说着,钱玉走进了门,看了身后木雪一眼,果见她眼里似乎盛了水似的,浑身抖作一团,脸色僵得不像话。
见状,钱玉抿唇,没出声,淡淡吩咐一句后头跟上,自己便也要进屋子,方走了一步,钱多便突然蹿上前拉住她衣角,嬉皮笑脸道,“少爷,咱们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流民住的什么地方也知道了,时候也不早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不成……我的银子……等一时再走吧。”钱玉轻轻说着,拽回衣袍进了屋子。
钱多上火地回来找木雪,小声问,“少奶奶,少爷他不走,这可怎么办啊?”
“那就小心些。”木雪蹙眉,想了想,吩咐他,“这帮人有些怪,看着点你们少爷就好。”
如今之计,也只有这般了,谁让他摊上一个不怕事大的少爷呢?想想,钱多苦着脸叹气,“唉。”
进屋时,前头见的妇人正搬着一张大方木桌到屋中央,干瘦的身子立在正对门处两个大橱柜前,更显得娇小,屋里两边各置了些缸瓦,也不知道里头盛的是些什么,进门就一股扑鼻的腥味,刺得钱玉不自觉捂住了鼻子。
“少爷,您看看,咱这家徒四壁的,可真是怠慢少爷您了。”男人没觉出什么不妥,招呼她们进来时,又忙唤跟着自己过来的人去催饭,不大一会儿,初时她们看见的那个后生便带着一溜男人进来了,每人手里端着一盘菜,末尾走着两三个老年白须男人,使青草绳拴着,提在手里头。
唤连虎的男人忙招呼一声,“把菜摆上来。”
那些男人鱼贯地一一将菜摆到了年轻妇人费劲气力搬出来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