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于小舟之上的楚义道回首看向顷刻间为沧龙水师所破的张辅勋水师,内心愤懑至极,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想到过,今日的他会有这般狼狈的一幕!小舟的速度确实远快去大型战船,在侍卫们拼死划船之下,片刻之间,他们距离岸边便只剩下不足二十米的距离,楚义道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道:“将士们,再加把劲,只要登上了岸边,我们便安全了!”
然而,就在楚义道自以为即将安全了的时候,突然间,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荆江南岸边,猛然自冰冷的江水之中,出现了一批赤身的精壮之士,放眼望去,数百米长的岸边,竟有着数千之众!
为首的蒙山怒吼道:“弟兄们,杀!”
“杀,杀,杀!”
一时间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
这一幕来得太过于突然,不及凌炙天部署在一线的守军从惊诧之中回神,万源军犹如蛟龙出海般顷刻间便是瓦解了一线守军的防线,那些即便是反应过来的守军,也为万源军这寒冬腊月自荆江之中赤膊上阵的气势所震慑的尽皆胆寒,只是局部进行了一些抵抗之后,便纷纷如潮水般向后溃退而去,后方的弓箭手倒是军容齐整,但两军战于一处,指挥官担心殃及自己人,犹豫之际,便是迎来了溃退的大军,为免成为溃军脚下的亡魂,不得已弃下一应武备,急忙向着帝都城退去!
楚义道慌了,楚义心呆了,唯有屈心赤自始至终负手立于舰首,不动如山!
在场的各方势力都知道屈心赤用兵如神,他曾参与谋划指挥的经典战例比比皆是,但此刻万源军的表现,依旧是突破了他们想象的极限,当真是神鬼莫测!
慌乱之中的楚义道不禁急切道:“晋王,眼下前有狼、后有虎,我们该怎么办?”
凌炙天一脸凝重道:“殿下莫慌,这支诡异的军队想必就是义王手下的那支‘万源军’了,诚然他们的出现确实对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但他们不过数千之众,顷刻间虽然震慑住了我方大军,但后继乏力,必然不可久持,待我军将士稍作整饬,定然会还以他们以痛击!”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我们该怎么办!”
凌炙天誓言道:“殿下放心,我即刻亲率水师将士登陆与他们一战,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
荆江作为大楚第一大河流,常年雨季会引来滔天的洪水,是以历代先民便在荆江两岸建起了坚固的防洪堤,此刻蒙山和王大力所率领的万源军占领了这一段堤坝之后,蒙山急忙阻止王大力道:“大力,你即刻率领部下巩固江岸一带的防线,阻止三皇子等人登岸!”
正杀得兴起的王大力不由道:“蒙山,敌人已溃不成军,我们何不乘势一鼓作气攻下帝都南城呢?”
蒙山摇了摇头道:“陛下说,晋王在这帝都一带有十余万大军,帝都城内定然也有数万之众,凭我们这点人,何以与他们抗衡?而且帝都非同一般的城池,我等若是与敌人战于帝都,难免会将有着建都数百年历史的帝都城毁于一旦,而这,也必然会对陛下的声誉造成极大的影响!再者,若非我们此番的奇袭,敌人也不会一时间方寸大乱让我们有机可乘,一旦他们反扑,我们无疑将陷入他们的重重包围!眼下我们势单力薄,首要目的是巩固防线,待四皇子率领禁军前来汇合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明白了,我即刻率领弟兄们阻止三皇子,巩固江岸防线!”
“多少年了,没有这般亲临一线战场冲锋了啊!”凌炙天拔出佩剑,随即猛地一跃而下,距离最近的三艘战船上的军士见状,也顾不得江水的冰冷,一齐跳入浅滩之中,数百人追随着凌炙天向王大力的防线冲去,即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楚义道,也顾不上慌乱之下浸湿的双脚处的寒意,在侍卫的拥簇之下随着凌炙天向东南方向的防洪堤冲去,而一众随他而来的皇亲国戚和文武大臣们则没有那么幸运,常年养尊处优的他们面对着寒冷刺骨的荆江之水望而却步,随着后方喊杀之声的逐步逼近,慌乱的他们顿时向着船首处挤作一团,一时间被挤下船、甚至致使小舟倾覆而落水的凄惨之声此起彼伏......
守在防洪堤阵地之上的蒙山见状,心里虽然焦急无比,但也无可奈何,万源军不过数千之众,还需留下大部助他在防洪堤上建立防线,而即便是留下大部,他们所能协防的区域也不足一公里,此时楚义征所率领的禁军虽然也开始登陆,但为了尽快登陆支援万源军,他们就近选择了西南方向的堤岸,凌炙天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向着薄弱的东南方向而去。
有着凌炙天身先士卒,加上侍卫们远高于普通军士的战力,即便王大力所率领的万源军一部奋力阻击,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之后,楚义道一行还是慢慢脱离了王大力的围堵,随着往东南方向的逐步前行,加之未受到万源军冲击的远处军队的接应,王大力虽然不甘,但还是不得不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劫后余生的楚义道看着已然陆续登岸的禁军,厉声道:“晋王,速速派人阻拦他们!”
“是!”凌炙天随即下令道:“点燃烽火台!”
看着传令兵迅速远去的背影,楚义道不由道:“擒贼先擒王?呵呵,纵然你水师无敌,但我大军犹在,优势,依然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