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同样的一顿饭,就餐的三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理,小冬虽然有着屈心赤的开导,但毕竟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合,仍然免不了有所拘谨和不知所措,以至于那些很多他未曾见过的美食料理,他基本只是简单粗略地吃了一点,丝毫没有感受出大厨们那份精心调制的心思;苏长夜则因为和那个司汐奈口中的藤原公子发生了那段争执,影响了自己的食欲,也没有了品尝美食的心情,若非司汐奈的突然出现代他道了歉,心情稍微好了点,恐怕也是味同嚼钠,几无食欲;倒是屈心赤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模样,心无旁骛地吃了这顿便饭,算是没有辜负了司汐奈这顿免费的晚餐。
而对于请他们吃了这顿晚饭的司汐奈,屈心赤在好奇之时,苏长夜却玩笑道:“屈先生,可是看上了那位司家大小姐?”
屈先生不由得白了苏长夜一眼后说道:“我只是极为好奇,被七爷你传的神乎其神的司家掌舵人,竟然是一个如此青春年少的姑娘而已!”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这位司家大小姐,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据说她今年也方才十七岁,而她开始执掌司家的时候还是三年之前,也就是说,她十四岁便成为了偌大的司家家主!”苏长夜看了看屈心赤道:“就算比起屈先生曾经军机处的哪位义王,我以为,也不妨多让啊!”
屈心赤闻言,不由摸了摸鼻子,随即道:“没想到小小的东樱国,也有这般的女中豪杰,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回去的路上,苏长夜一改来时对屈心赤的热忱,一个人静静地在前面走着,想必还是对之前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虽然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光,但任何时候,尊严和人格始终是一个男人立于天地之间的根本,常人尚且难以忍受在异国他乡被一个异族人这般羞辱,更何况还是自视甚高的苏长夜,屈心赤见此,不由加快脚步跟上,拍了拍苏长夜的肩膀道:“七爷,我知道你心里仍然不好受,但身处异国他乡,而且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等我们办完事情,临行前再给你找回场子如何?”
听到屈心赤的话,苏长夜方才感觉到自己此时确实不宜过度沉醉于这样的事情上,随后道:“屈先生,你提醒的是,是我太过于计较了!”
屈心赤摇了摇头道:“七爷,不是你太过于计较了,而是现在不宜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放宽心,善恶终有报,且等待时机便好!待我们先报了你们的仇,再伺机雪你今日受辱之恨!”苏长夜闻言,不自禁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知道屈心赤是一个沉稳持重之人,但对于报仇之事,他尚且心怀忐忑,或者说他至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却没想到屈心赤心如止水,言语之间不仅没当回事,反倒有种云淡风轻之感,但不管怎样,他清楚他和胡青山此行的目的,不管如何,至少屈心赤此刻的这番话对他而言,也确实极为受用。
回到港口后,原本打算直接去港口的客栈就宿的苏长夜还是决定先上了一趟船看看,仍然只见到了先前安排值守的几个船员在,不由得怒骂道:“这个该死的胡青山,就知道带着这帮混蛋瞎混!”
屈心赤笑了笑道:“罢了,七爷!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是颇为辛苦,就当放他们一天假,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
“哎!”苏长夜叹了口气,他也极为体恤他们,毕竟今天胡青山的行径,也是他自己曾经的写照,于是道:“不管他们了,屈先生,就委屈你今晚和我在这里守夜了!”
“七爷可别这么说,相处这么久了,我也勉强算作船上的一员了,理当如此!”
“屈先生,时间还早,我那会儿找人帮我送了些东樱国极为有名的‘玉露’茶,喝惯了我们大楚的茶,不如试试这东樱国的玉露如何?”
“求之不得!”
品着杯中玉露的的清香和丝丝的甘甜,屈心赤不由赞叹道:“虽然相比于我们大楚的各种茗茶稍逊风骚,但这东樱国的玉露也确实称得上是好茶!”
“此次若是能够顺利回到大楚,到时候我定然给屈先生准备一些!”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苏长夜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放下杯子道:“屈先生,难得来一趟东樱国,我明天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屈心赤闻言,不由皱眉道:“七爷,你不会是想......”
苏长夜不知屈心赤何意,不由得一愣,随即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屈先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轻浮之人,怎么会带你去那种烟花柳巷呢!”
屈心赤不由尴尬一笑道:“是我唐突了,不知七爷所说的有趣的地方是什么?”
苏长夜卖着关子道:“明日一去便知道了!”
面对苏长夜的故作神秘,屈心赤虽然有所好奇,但也没有继续追问,看了一眼船外漆黑的夜色,随即道:“七爷,今日天色不早了,折腾了这么多天,今日难得能够睡个安稳觉,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苏长夜起身道:“恩,那屈先生先去休息吧!”
“告辞!”
“告辞!”
海上航行的日子,确实是极为艰辛,自身上的伤势渐渐愈合起,这么多天以来,屈心赤未曾睡过一个踏实的安稳觉,所以这一晚他睡的极为踏实,直到早上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才不得已缓缓醒来,邻床的小冬还在睡梦之中,为了不打扰他,屈心赤轻手轻脚地起身开门,苏长夜正欲说什么,屈心赤向他打了个嘘的手势,随即指了指仍然在沉睡中的小冬小声道:“七爷你且稍后,我穿上衣服马上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