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施特莱纳的咆哮,霍夫曼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我的统帅,罗森巴赫上尉出任您的副官一职可是经过您同意的,您要是现在就后悔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什么叫经过我同意!”施特莱纳气呼呼的说:“如果不是你再三向我推荐,我一定能找出更好的人选!”
霍夫曼毫不客气的回应道:“您要是自己能找出更好的人选,又怎么会让弗莱舍尔在您身边一呆就是十几年呢?”
施特莱纳哑口无言,只好愁眉苦脸的在花园里来回踱步,打发心中的郁闷,霍夫曼见状耐心的劝解道:“我的统帅,我知道您舍不得让弗莱舍尔离开自己身边,但是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请您相信我,罗森巴赫是一个富有责任感的军人,虽然他这个人不像弗莱舍尔那样善于察言观色,但是论起忠诚和奉献,他绝不次于弗莱舍尔,所以有他在身边,您一定可以高枕无忧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施特莱纳在一棵冬青树前停下脚步,嘴里没好气的嘟囔道:“你和齐楚雄是不是早就商量过这件事情,要不然你们为什么会对我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我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霍夫曼从口袋里掏出一份体检报告,递到施特莱纳面前“您先看看这个吧。”
施特莱纳接过体检报告扫了几眼,面色微微一变“这份体检报告值得信赖吗?”
“卢泽上校是我们最好的脑外科专家,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他做出错误的诊断。”
“照你这么说,看来是齐楚雄误诊了?”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霍夫曼脸色阴沉道:“我怀疑他是在故弄玄虚,进而趁机刺探军情。”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难道他在艾德斯瓦尔宫里知道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施特莱纳明显不敢相信霍夫曼的推断。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霍夫曼说:“您现在对齐楚雄的态度过于友好,甚至放松了应有的警惕,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一旦他借此机会开始在暗中从事颠覆行动,那将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施特莱纳沉默了,焦虑和不安写在了他的脸上,他无法否认手中这份体检报告的正确性,但是他也不愿意相信齐楚雄是在利用自己,对他来说,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霍夫曼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效果,他微微一笑,便迅速换上一副沉重的面孔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您让我找的那个名叫斯培林格的比利时囚犯在不久前因为得了重病去世了,所以我无法把他带到您这里来。”
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施特莱纳心头仿佛是被一把重锤撞了一下,在高大的身躯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之后,他黯然垂头道:“这可真是太不幸了。”
“我为他的去世感到很遗憾,”霍夫曼说:“希望您不要为此过分悲伤,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施特莱纳长叹一声,道:“我会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霍夫曼躬身一礼,迅速离去。
霍夫曼前脚刚走,齐楚雄就从宫殿里跑到了花园中,他来到施特莱纳面前笑着说:“将军,您的动作可真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找不到您了。”
施特莱纳凝视着齐楚雄的脸庞,心中泛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忧愁,他的手情不自禁的用力抓紧手中的体检报告,齐楚雄究竟是真心实意的投向自己,还是在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一时间,他竟然感到彷徨失措。
施特莱纳古怪的表情并未逃过齐楚雄的眼睛,他收起笑容,不安的问道:“将军,您怎么了?”
施特莱纳犹豫片刻后,将手中的体检报告递到他手中“你自己看看吧。”
齐楚雄疑惑的接过体检报告一看,顿时吃惊的喊道:“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克劳柏森上校的身体情况非常危险,这一点我敢拿生命作保证!”
“齐,我知道你是个好医生,但是天底下没有那个医生敢保证自己不会误诊,偶尔犯一次错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做出类似的举动,因为这会给人带来误会,以为你要趁机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将军,我没有误诊!”齐楚雄着急的说:“请您允许我立刻赶往克劳柏森上校的驻地,我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诊断没有错”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施特莱纳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卢泽上校是我们最好的脑外科专家,他的诊断结果不会有错。”
“可是万一卢泽上校要是误诊了怎么办?”齐楚雄喊道:“那岂不是要看着克劳柏森上校走向死亡的深渊吗!”
“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施特莱纳也动了气“误诊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被人误会,如果你还想继续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那就必须照我说的去做!”
齐楚雄牙关咬得咔咔作响,他把手中的体检报告捏成了一个纸团,一股炽热的火焰在他胸膛里来回撞击着,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逼向狂暴的边缘,但是就在施特莱纳都以为他将要爆发之际,他却突然冷静下来,重新将体检报告在手掌中摊平,递回到施特莱纳手中。
“齐,”施特莱纳惊讶的看着他“你这是要”
“将军,”他说:“要不了多久您就会知道,究竟谁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