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齐楚雄说:“请告诉小路易斯,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他的。”
“我一定会告诉他的。”爱伯斯塔克朝齐楚雄深深鞠了一躬,抹着眼泪,转身离去。
弗莱舍尔恼火的看着爱伯斯塔克,心里想:“妈的!你这个不识抬举的犹太杂种!竟然敢对将军阁下的好意视而不见!等着瞧吧,我一定会给你点颜色看看的!”
“哼!”他冷笑一声,带着眼中的一丝狰狞,快步追出了病房。
两人刚一离开,施特莱纳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真是个不识抬举的犹太人。”他的语气虽然并不激烈,但是却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将军,”齐楚雄看着他说:“您是在为自己没有得到感谢而烦恼吗?”
“嗯!”施特莱纳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怪哼,算是回答了齐楚雄的提问。
“将军,”齐楚雄淡然一笑,道:“请您听我说,要想完全收服一颗人心,不是靠一些小恩小惠就能做到的。”
“是我让他和自己的儿子活下来的!这些他难道都忘了吗?”施特莱纳忍不住大声吼道。
“他们本来就应该活着。”齐楚雄说。
“不,你错了!犹太人贪婪堕落,生性野蛮,他们站在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对立面,他们是一群寄生在日耳曼民族身体里的毒瘤,对待他们就应该冷酷无情!”
施特莱纳的嗓门越来越高:“可我是一个仁慈的人,我愿意给他们机会改过,愿意帮助他们铲除身上的劣根,我甚至愿意给他们获得自由的机会,但是!”他冲动的将手中的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到地上:“如果他们不能够领会我的好意,那我就要考虑采取另外一种方式对待他们。”
齐楚雄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文件,接着站起身平静的说:“将军,请您听我说,爱伯斯塔克先生是一个奥地利移民,一战后迁居到科隆,他在当地开了一家服装店,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可是自从你们的元首上台之后,他们就沦为了被歧视的对象,生存空间也因此日益狭小,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想过离开,因为他们觉得德国就是自己的祖国,他们也是德国人;可是‘水晶之夜’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他们全家都被投入集中营,他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全都死在那里,而他的妻子也在和他一起被送到雅利安城之后就因为难产而死,只剩下他和刚出世的儿子相依为命,这些年来他们饱受看守们的野蛮摧残,挣扎在死亡的边缘;自从我和他相识以来,我在他身上看不到贪婪和堕落,也感觉不出他的野蛮何在;相反,我认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知恩图报,对善待他的人总是心存感激”
“心存感激?”施特莱纳恼怒的打断了齐楚雄的话“那为什么他刚才对我的好意视而不见!”
“将军,你别着急,”齐楚雄耐心的说:“刻骨铭心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当然,要化解这种仇恨也需要更长的时间,您如果真的希望他们能从心里感受到您的仁慈,那就不是光靠多给几片面包,少干一点重活就能做到的。”
“那你的意思是”
“您应该走进他们的世界,倾听他们的心声,解除他们的苦难,为他们带来真正的自由!”
“住口!”施特莱纳大怒!“你何不干脆告诉我,你所说的真正的自由就是要我去投降!”
齐楚雄摇了摇头,道:“将军,我不会、也没有权力去强迫您做出任何决定,我只是希望您明白,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如果您一味逆天而行,那么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施特莱纳气得七窍生烟,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齐楚雄,一怒之下,他指着齐楚雄的鼻子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齐!”路德维希感到事情不妙,急忙拉住齐楚雄往病房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小声说:“你少说两句吧!真把将军惹火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可是他们还没走出病房,就听见身后传来施特莱纳的一声厉喝:“站住!”
路德维希急忙转过身说:“将军,您别生气,我相信齐说这些话也是出于好意”
“谁告诉你我生气了!”施特莱纳打断了他的话。
“嗯?”路德维希诧异的望着施特莱纳,他发现也不知为什么,刚才还怒容满面的施特莱纳此刻竟然露出了笑容。
“怪事!”路德维希不由对此心生疑窦。
“齐,”施特莱纳此时一板一眼的说:“你这家伙说起话来总是这么让人难以忍受,不过,你的这些话倒也提醒了我,也许我是该走近这些人,听听他们的心里话,不然的话,我怎么去完成元首的重托呢?”
齐楚雄楞住了,他心想:“天哪!施特莱纳到底想干什么?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准备要做一件事情,可是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
施特莱纳并不理会齐楚雄的疑惑,他自顾自的一摆手,道:“路德维希中尉,你现在和齐一起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要搬家了。”
“搬家?”齐楚雄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将军,我们要去哪儿?”
“问得好!”施特莱纳嘿嘿一笑,道:“我们去地狱里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