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索然无味的晚宴后,齐楚雄回到了陆军医院自己的房间内,他走到窗户旁,拉上窗帘,把“地心之光”挡在窗外,接着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思索刚才在晚餐上听到的一切。(duyidu更新)
“地狱妖蝶”、“深海巨妖”、希特勒任命施特莱纳成为自己继任者的原因,只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就知道了这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掌握情报的欣喜,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25万德军部队,80万集中营囚犯和战俘,这些沉甸甸的数据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前者需要消灭,后者必须拯救,而自己眼下孤处狼穴之中,身边也没有一个能够像艾伯特那样为自己出谋划策之人,如何做到改变不幸的命运,此刻的他脑海中完全没有一丝头绪。
“我该怎么做呢?”他睁开眼睛,心烦意乱的望着头顶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日光灯,在它微弱的光芒照射下,无论是那两张铁皮行军床,还是那个宽大的铁皮衣柜,都孤零零的呆在原地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是他却分明感到房间里缺少了某个人的身影。
“对了!我怎么把路德维希给忘了!”一想起那张散发出善良和纯洁的面容,齐楚雄孤独的内心顿时燃起一片温暖的火焰
第二天一大早,齐楚雄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匆忙赶到施特莱纳的房间里。刚一进门,他就看见施特莱纳正披着一件睡衣坐在床上准备吃早餐,而弗莱舍尔则站立病床一侧,毕恭毕敬的当着侍者。他熟练的用两片面包夹住一个煎蛋,放在盘子里递到施特莱纳面前,然后又端过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一边用嘴吹去冒出的热气。
“早上好,将军。”齐楚雄先是微笑问好,接着就毫不客气的走到床边,抢过施特莱纳手中的盘子,严肃的说:“您不应该坐在床上吃早饭,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施特莱纳起初被齐楚雄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喂,我喜欢坐在床上吃早餐,难道这也有错吗?”他大声抗议道。
“是啊,齐医生,”弗莱舍尔随声附和道:“这可是将军阁下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而且我们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这件事情我说了算!”齐楚雄接着反驳道:“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比什么都重要,否则您就得继续和那些难喝的汤药打交道。”
“好吧,我听你的,”施特莱纳没好气的一挥手“汉斯,去把我的军装拿来。”
“是。”弗莱舍尔急忙放下手中的咖啡,从门后的衣架上取下施特莱纳的军装,开始帮助他更衣。
施特莱纳很快就穿好军装,他顺手一伸,弗莱舍尔立刻心领神会的把咖啡递到他手中,可是施特莱纳还没来得及饮用,齐楚雄就板着脸把咖啡夺到自己手中“您的身体现在还处于调理恢复阶段,应该多饮用一些白开水,老是喝咖啡的话,神经会处于一种非正常的亢奋状态,这会造成您的睡眠不足,进而影响身体的彻底恢复。”
“老天爷,你的规矩还真多。”施特莱纳不满的嘟囔道。
“这是您自找的!”齐楚雄眼睛一瞪“谁让您指定由我来做您的保健医生,如果您想长命百岁的话,那最好照我说的做。”
“看起来还真是我自找的。”施特莱纳苦笑一声,接着道:“请告诉我,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满意。”
齐楚雄笑了“一起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这对您的健康会很有益处。”
转眼之间,施特莱纳就在齐楚雄和弗莱舍尔的陪同下走到陆军医院病房大楼的后院,这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地面上有很多细细的小石子,人走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几个住院的军官恰好也在那里散步,他们看到施特莱纳出现在自己眼前,都纷纷向他行礼问好,但是弗莱舍尔显然不喜欢有人和施特莱纳共享这片空地,在施特莱纳和那些人寒暄几句后,他就颇有礼貌的把他们请出了后院。
在齐楚雄的指导下,施特莱纳开始围着空地进行有节奏的慢跑,由于好长时间没有进行过这样的锻炼,只跑了两圈,他就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将军,休息一下吧。”弗莱舍尔跑到施特莱纳身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扶着他就欲返回医院大楼。
“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哪。”施特莱纳喘着粗气,感叹的望着头顶上的“地心之光”“想当年我刚成为党卫军突击队长的时候,别说是这样的慢跑,就是全副武装跑上个十公里也没有问题”
“您的身体还没有衰老到那一步,”齐楚雄走过来笑着说:“您还年轻,只要加强锻炼,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
“哦,医生,你的话听起来挺诱人,”施特莱纳说:“那么现在我还要继续慢跑下去吗?”
“当然,”齐楚雄回答说:“至少还要再来上五圈。”
“三圈可以吗?”施特莱纳开始讨价还价。
“不行!”齐楚雄说:“偷懒可不是德**人的作风,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施特莱纳没想到自己碰了个钉子,可是他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齐楚雄,只好无奈的继续围着空地开始了慢跑,一圈、两圈、三圈、
“齐医生,”弗莱舍尔看着施特莱纳愈发吃力的模样,忍不住说:“您这样对待将军阁下非常不好,他的身体刚刚恢复健康,应该多躺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而不是进行这种大运动量的锻炼。”
齐楚雄冷冷一笑“请问,我们两个谁是医生?”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您。”
“您明白就好!”齐楚雄说:“如何帮助将军阁下彻底恢复健康是我的职责,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在这件事情上指手画脚。”
弗莱舍尔被噎的哑口无言,他恼怒的瞪着齐楚雄,要不是施特莱纳在此时恰好跑完五圈,回到他们面前,也许他就会立刻和齐楚雄干上一仗。
“汉斯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施特莱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没什么,”齐楚雄抢先答道:“弗莱舍尔上尉刚才和我进行了一番关于如何照顾您身体的辩论,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细心的人。”
“是啊,”施特莱纳一边接过弗莱舍尔递来的手帕擦着汗,一边笑着说:“你可能对他还不太了解,他今年二十七岁,来自汉诺威,从参加党卫队的那一天起就跟着我,我爱吃什么菜,喜欢喝什么酒,最欣赏的书是谁的著作,这些事情没人比他更清楚,说老实话,这些年来多亏他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不然的话,我的生活肯定会变的一团糟,在我心里,他不只是我的副官,也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