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低吼一声杀入战圈,出其不意之下,战斧砍翻一名秦军御气境、击伤一名御气境,迫使第三名御气境连忙躲避。
眼见对方支援赶到,还是一名元神境,李青猴的对手不敢力敌,虚晃一记将其逼退,翻墙遁入建筑群中失去踪影。
街上的秦军战士见己方修行者或死或撤,不敢再向前,纷纷向后。
严冬与李青猴退到己方掩体后,没缓几口气,城外响起刺耳的金锣声,攻势受挫的秦军相继撤出官东城。
“这帮龟孙,再不撤我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了!”
李青猴仰面朝天靠躺在脏兮兮的沙包掩体上,拉风箱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跟鲜血混在一起淌满全身。
严冬亦是勉力作战,几乎是靠着意志支撑到现在,但他没时间像李青猴一样躺尸,在确认秦军退出城后赶紧指挥部队行动起来。
秦军这一波进攻虽然被打退,但根据这几日的经验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可供第一团、第二团枪救伤员、补充弹药、重整防线的时间不多,每一刻都弥足珍贵。
严冬真正缓一口气的时候,是在城墙上做好了下一场战斗准备之际,从城里带着干粮和水上来的李青猴,还给严冬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陈旅长在上一场战斗中受伤太重,刚刚牺牲了。”
严冬心头一沉。之前第一旅副旅长已经战死,现在连旅长都没了,高端已是战力折损一半,就剩下士兵总代表与参谋长。
“好好准备,为陈旅长报仇!”严冬向左右的战士们大喊一声,接过干饼就着清水抓紧时间补充能量,期间眼睛一直盯着城外。
“天快黑了,还有两天援军才能到,我们坚持得了那么久吗?”李青猴蹲在严冬身边边吃边问。
停战的时候他统计了一下第一团的伤亡情况,发现眼下还能打的战士已经不到四成,去旅部汇报的时候得知了第二团的战损,对方跟第一团差不多。
上面给他们的命令,是坚守官东城五日。五日之后,二十一师会抵达官东城支援他们。
“坚持得了。”
草草吃完喝完的严冬抹了一下嘴,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这是任务,必须完成的任务,不是什么选择题,我们没有坚持不了这个选项!”
转头看了看伤痕累累、面无血色的李青猴,严冬默然片刻,庄严肃穆地道:
“从郃阳、韩城向西的大队人马,正在我们后面的秦国州县中发动革新战争,他们需要时间。这种时候我们不能放一个秦军过去,否则分散在州县乡里的革新队伍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你跟我都清楚,只要方闲、韩树他们的行动取得成果,不仅河西军能够获得更多战力,还能彻底扰乱秦军侧翼,继而摧毁秦国的统治秩序!
“一旦革新之战的声势形成,甚至可以直接威胁秦国腹心——关中长安!
“到了那时,庭院失火的秦军还怎么保持对蒲津关与潼关的有力攻势?此战形势必然随之发生根本变化!
“而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能否挡住秦军反扑,为方闲、韩树他们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保护好他们的侧翼!”
李青猴听得连连点头。
这些形势跟道理河西军上下都知道,严冬此刻说出来不过是提醒他跟战士们,坚定他们的战心,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死战。
长安跟蒲津关的直线距离只有两百多里,郃阳、韩城一带的河西军向西出动之后,战斗的地方距离长安确实不怎么远了,一旦革新之势形成,长安必定深受震动。
休息了没多久,秦军炮兵阵地又聒噪起来。
炮弹咻咻而来,在前后左右不断炸开,严冬深吸一口气,盯着城外咬紧了牙关。
第一二七一章 全局关键
官东城外,秦军指挥部,指挥官们正在开会。
“不瞒各位,我现在笃信城内不止晋军两个团,起码是两个旅。如若不然,他们凭什么在你们两个师的轮番进攻下守住城池,还让你们伤亡惨重?”
说话的是警卫旅旅长魏云,他坐在会议桌前,双手枕头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说话时满脸都是戏谑与轻蔑,“孙军长,你的部队快有四五千伤亡了吧?
“要是晋军拢共只有两三千人,那这份战损也太可怕了,依我说,官东城里怕是两个旅都不止啊!”
坐在首位的军长孙闻东面沉如水,官东城里有多少守军他们在攻城之前就知道,这几天短兵相接下来更是无比确信,魏云如此说话分明就是在嘲笑、讥讽他。
战斗打成这样,如果过来支援的只有自己的部曲,为了好交差,孙闻东或许会谎报军情,说官东城里敌军众多,但眼下有警卫旅在一旁,这种做法便失去了可能。
“攻城战是怎么回事,魏旅长亲眼见过,何必在此胡言乱语?晋军战力强悍,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魏旅长连承认敌人强大的勇气都没有,硬要觉得对方人多势众?”
孙闻东冷哼一声针锋相对。
魏云呵呵两声:“孙军长可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这仗是你们第十军打的,跟我警卫旅可没关系,我从来没觉得对方战力有多高。”
孙闻东眼神愈发阴鸷。
此番增援侧翼是以第十军为主,他是指挥官,警卫旅协同罢了,根据孙康的意思,孙闻东一直没有让警卫旅上阵,打定了主意不让对方有立功的机会。
正因如此,双方关系很不和睦。加之警卫旅出动的背后含义,两人明争暗斗,谁也不曾给谁面子。
“魏旅长要是真的有心杀敌报国,那就去好好准备,等到需要你们上阵的时候别不济事就好,眼下在同袍面前阴阳怪气算什么本事?”
说到这里,孙闻东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会。
魏云站起身,离开之前乜斜孙闻东一眼,“孙军长最好知道这一战有多么重要,若是因为你指挥不当导致作战失利,这个责任你承担不了!”
言罢,他掀开椅子,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做好你自己的事,这里没有你越俎代庖的份!”孙闻东冷冷回应。
他没有离开会议室,孙氏的几名将领也没有起身,刚刚的会议不过是做做样子,魏云走了才是真正讨论军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