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
“救命啊,救命!”
“......”
平静的菏泽村,很快炸开了锅,熟睡的战士们被惊扰出门,梦中的百姓被吓醒,整个村子很快人声鼎沸,有人敲锣打鼓,有人奔走嚎叫,有人呼喝训斥,有人集结队伍,有人到处乱窜狼奔豸突。
都虞候方鸣带着修行者第一时间冲出房门,赶往第一个声音响起地方,刚刚奔出十几步,他就迷失了方向,因为出声的地方实在太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鸣长刀出鞘,愤怒地四下张望,心中一片茫然。
没多时,神教上师们从各处奔来,向他禀报了事情缘由,听罢众人惶急恐惧的陈述,方鸣的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
“都,都死了?!潜行回来的修行者都死了?一个赵氏细作都没抓到,他们就全在半路死了?!”
方鸣震惊非常,大觉不可思议,对方怎么行动得这么快?!赵氏妖魔夜晚察觉到了刘威等人的消失,派强者一路追到了菏泽村?
煮熟的鸭子飞了,即将到手的功劳消散无踪,方鸣心如刀绞!
这份痛苦虽然浓烈无比,但跟他此刻感受到的恐惧相比,却又显得无足轻重。
综合各位上师的禀报,方鸣知道出手的赵氏修行者实力极强,如果对方还在村中,看到他此刻接受各个上师禀报的场面,当然能判断他是这群神教大军的主将,有什么理由放过他?
反应过来之后,方鸣以近乎抱头鼠窜的姿态,第一时间窜到了一旁的民房中!他在门口探出脑袋,向尚处在震动、害怕情绪中,还没意识到他的危险的部属惶急喝令:
“快去请伏魔上师!快去请魏安之过来!”
赵宁是元神境中期,乃队伍中的第一强者,只有对方呆在他身边,处于对方的保护中,他才能稍微有些安全感。
他的心腹修行者立马跑了出去。
民房中,郝云迷迷糊糊地醒来,听着外面沸反盈天的巨大动静,一脸迷惘地问身边早一步起身的同伴:“发生了什么?”
“妖魔来了!赵氏妖魔来了!快,快拿刀备战!”同伴听清了外面的呼喊,连忙回来抽刀。
“我们的人来了?”郝云心头猛颤,差些把这句话说出口:我们的人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袭击?没听说啊,这不是计划中的内容啊!
他不敢怠慢,连忙出门去确认情况。
赵宁被看管的民房外,几名修行者狂奔而来,隔着老远就大喊:“伏魔上师,魏上师!魏上师请快快出来,都虞候请你过去!”
他们跑到门外,看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长衫面色如常的赵宁跨出门槛,气定神闲地负手而立,古波不惊地看着他们:
“尔众勿要惊慌,本座这就去保护都虞候。”
见赵宁没有因为刚刚与方鸣的嫌隙而故意怠慢,方鸣的心腹们顿时大喜,如同看到救星一样,抱拳的抱拳作揖的作揖:“劳烦魏上师了!”
来到方鸣藏身的民房,赵宁看到一家五口百姓正蜷缩在角落,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地依偎在一起。
方鸣则坐在屋子里的木桌前,虽说呼吸急促脸色难看,仍勉力摆出镇定的姿态,维持自己的尊严。
看到赵宁出现,他明显大松一口气,站起身挤出一个笑容:
“魏......魏上师,妖魔凶狠狡诈,已经在村中发动突袭,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仅今夜回来的刘威等人尽数被杀,还有许多教众命丧毒手,端得是可怕!
“队伍损失不小,军心大乱,眼下已是处崩溃的边缘。还请......请魏上师为大局着想,保护神战大军秩序不乱。”
赵宁云淡风轻地一挥衣袖:“都虞候不必多言。
“身为神的战士,与妖魔誓不两立,大敌当前自当同仇敌忾。今夜本座必然与都虞候寸步不离,护卫都虞候周全,保都虞候无忧。”
赵宁的态度让方鸣喜出望外。
对方这般心胸广阔不计前嫌,愿意全力保护他的性命,让他对赵宁的观感直线飙升,这一瞬间甚至觉得对方虽然性情怪异一些,但却是性情中人,值得深交。
果然是患难见人心。
方鸣长舒一口气,主动邀请赵宁:“魏上师进来坐。”
赵宁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来到桌前,毫不客气地坐下。
若是换作之前,方鸣一定认为赵宁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不尊重他这个上官,但此时此刻,方鸣却觉得赵宁真实不做作,不拘小节,实乃真豪杰风范,做朋友极好。
有了赵宁在旁提供保护,方鸣迅速镇定下来,军令一道道发出,让教众维持军心稳定,恢复正常秩序。
“看来,刚刚来突袭的那些个赵氏修行者也不是特别厉害,至少魏安之一出面,他们就没有后续行动,应该是退走了......”方鸣暗暗思量。
他当然不会以为今夜出手的是一个人,毕竟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些教众被杀都是近乎同一时间的事,一个人怎么都办不到。
总不能来的是个王极境中后期的高手吧?
“只可惜了刘威等人,他们本该是能为我立功的!经此一乱,队伍士气受到沉重打击,等闲不好再出战了,唉!”方鸣心头一片苦涩。
他见赵宁坐在桌前闭目养神,想到之前说要跟对方讨教兵法,虽然那只是一句幌子,但现如今却不好再冷落对方,正要开口寒暄,就见赵宁陡然睁开精光闪闪的双目,霍然起身。
方鸣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打断。
赵宁道:“真是混账!到了此时,竟然还敢露出气机,找死!”
言罢,赵宁已是夺门而出,眨眼消失在屋外。
方鸣:“.......”
说好的保护他寸步不离呢?
他站起身想要劝阻,告诉赵宁,发现了不对的气机也没必要追出去,能不能抓住对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保护他,可赵宁走得太快,他压根儿来不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