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郎君心里已经被种下了魔种,若是不能及时救治,必然化身为真正的妖魔,贻害人间,祸乱众生。
“少郎君勿要惊慌,降妖除魔是神教职责所在,本座这就让人带少郎君去后殿。若是事情顺利,数日之后,少郎君必能魔气尽除。”
说着,上师一挥衣袖。
周围教众立即向赵英包围过来,个个神色不善,有人已经亮出长刀——当然,这在神教叫作戒刀。
赵平哈哈大笑,指着一脸庄严、满眼慈悲的上师:
“被揭穿了老底,不能自圆其说自证清白了,就把我们打为妖魔,想将我们置于大众的对立面,而后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用大义名分肆无忌惮的清除我们,你们真是好算计,真是够不要脸!”
赵英怒气再生。
愤怒之余,他眼中还有诸多轻蔑,身为将门子弟,他最不怕的就是厮杀,对方敢跟他们动手,他求之不得。
“这世上本来没什么妖魔鬼怪,我之前还奇怪你们为何生造出这番存在,原来是可以把意见不合者打为妖魔,方便排除异己!”
赵英冷哼一声,率先迎上一名扑到跟前的教众,运足修为之力,以破阵斩将之势,一拳重重轰在对方脸上!
这名教众顿时鼻梁塌陷,鲜血飞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身体猛地倒飞出去,摔在了信徒群中,引起一片惊呼。
几名随从同时出手,身若虎豹,敏捷有力,左右开弓之下,将冲到近前的教众一个接一个揍得吐血惨叫飞起,下饺子般落向院中。
这一幕让听经的百姓们,都惊得下巴要掉在地上。
“魔头妖言惑众不说,还敢伤我教众,与神灵作对,看来你们已经不是魔根深种,而是成了妖魔爪牙,今日本座就替神诛魔!”
上师见自己人被打得溃不成军,再也坐不住,一把桌面从桌子后跃起,双臂张开撑起神袍,身似燕雀般掠过庭院,只取打人打得最狠的赵英!
在他一掌击出时,背后骤然凝聚出一尊巨大的猛虎虚影!
这县城的金光教上师,竟然是元神境!
赵英只是御气境,若是被元神境全力一击击中,不死也要重伤。
上师这一掌当然碰不着赵英。
他刚刚展露出元神之象,引起信徒们的欢呼,下一瞬便被神出鬼没的赵平挡在身前,一巴掌呼在脸上,当场牙齿横飞,转向侧摔出去。
上师一路撞塌了殿门撞翻了神像,又被倒下的神像砸在身下,手脚痉挛着口吐鲜血,眼看着双眼一番,不省人事了。
信徒、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惊叫声四起,有人奔逃有人进殿,更多人无头苍蝇一般乱成一团,看赵英赵平的眼神充满恐惧。
“尔众勿要惊慌,我们可不是什么妖魔,更不会伤害你们。”两名随从将闻声赶来的教众悉数揍翻,赵英则停了手,大声告诉众人。
乱冲乱撞的信徒、百姓们,闻言稍稍止住了一些混乱。无论如何,只要自己不会受伤害,那事情就不是太严重。
“这就是装神弄鬼的下场,你们都看清楚些!”
赵平指着上师,神色肃穆的告诫众人,“在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神灵,若是有,神像都毁了,我们岂能安然无恙?
“诸位,你们想要安居乐业活得更好,就不要去奢望什么救世主,也不能只靠皇朝官府,更需要自己去拼搏斗争!”
很多人看着赵平与赵英,怔怔失语。
今日教坛这场讲经道场,就这样被赵英、赵平搅得支离破碎,神教教众们在叫嚷之余,悉数被揍成了猪头。
......
从教坛回到客栈,赵英、赵平等人绕了个圈,以消除痕迹免得被人顺藤摸瓜跟踪找到。
他们倒是不惧怕金光教后续的报复,只是他们来乘氏县丞有自己的任务,并非为了跟金光教正面拼杀。
在屋中坐下,赵英喝了一碗水,心满意足地道:“今日真是痛快!
“金光教那些神棍骗子,打着行善积德的旗号为自己大肆敛财,宣扬着于百姓改变自身处境、于国家强盛富裕毫无好处的邪说,帮助权贵统治穷苦百姓、压制百姓思想、培养百姓奴性,实在是罪大恶极,早就想揍他们了!
“可惜,没一把火烧了教坛。”
赵平站在窗前,藏着半张脸瞅外面街道上的动静。
曹州是金光教盛行之地,如今县城最大的教坛被掀翻,上师生死不知教众都成了伤员,百姓们无不奔走相告这个巨变。
有人兴致勃勃的看热闹,讨论得热火朝天;有人急哄哄的往教坛赶,怀里还揣着瓜果蔬菜等贡献慰问之物;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埋头干自己繁重的活计。
“本来没想闹出这么大动静。这趟来曹州,我还打算悄悄行事的,就像大哥在徐州时那样。”
赵平收回目光坐到桌前,“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赵英没有心理负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进教坛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金光教教众的嘴脸,碰到从外面自带香烛的百姓,他们就摆个臭脸,看到在教坛里买香烛的就露出笑容。
“百姓往功德箱里放得银钱少了,他们就满眼不屑甚至是仇视,遇到出手大方的香客,便一个个慈眉善目喜笑颜开。
“这种狗屎一样的教坛,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百姓愿意去啊,真是没有天理!不狠狠修理一番他们,这世道还有什么公理可言?”
赵平苦笑摇头:“百姓未必不知道教众面目可憎,只是有事需要祈求神灵保佑罢了,他们礼敬的不是教众而是神灵。
“况且,他们也愿意相信,德行不好的教众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教众都是得道上师。”
这话让赵英情绪低落下来,“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只相信自己心里想的,这里的百姓......受到的思想毒害太深了。
“若不能开民智,曹州的革新战争很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