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城中还有不少高手强者的气机展露出来......”
一口气说完这些,中门使心虚地看了常怀远一眼:“卑职力量微薄,无法应对这等局势,请廉使......定夺!”
他之所以心虚,并不是自己心虚,而是为常怀远感到心虚。
能不心虚吗?这么多高手强者,常怀远怎么应付得过来?
常怀远:“......”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这武宁到底是谁的武宁?
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大打出手,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常怀远欲哭无泪,一是事情爆发之前,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徐州已经身在油锅,二是他现在发现了,也根本无力去做什么。
他看向飞檐上的赵宁,欲言又止。
他有一种冲动。
几乎抑制不住的冲动。
一屁股坐在地上,撂挑子不干了,武宁你们谁爱管谁管去!
欺负人啊,都他娘的在欺负我老常,我老常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
这时候,常怀远想起赵宁之前的话:他今夜有一生一死两条路。
死路他能看见,可生路是什么?
他连忙向赵宁投去饱含希翼的目光,抱拳就要行礼张嘴。
话未出口,他忽然不动了。
掌书记与中门使也纹丝不动。
夜空中陡然降下一道强悍至极,犹如九天坠落的威压!在这股威压面前,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巨人脚下的蚂蚁,顷刻间就会被碾成齑粉,哪里还敢妄动分毫?
三人只敢齐齐抬头,向威压降临的方向看去。
明亮的巨大皓月前,有十来道衣袂飘飘,形如大雁的出尘身影!他们分为两个梯队,第一个梯队在上,只有一个人,手中斜提着的兵刃,勾勒出陌刀的凌厉轮廓。
下一瞬,除手持陌刀者,其余黑影流星坠地飞跃而下,落向城中各处,动作快如闪电,充满干净利落的力量美。
那位手持陌刀,青丝如瀑的修行者,则在明月前快速放大,直向节度使府邸而来。
常怀远等人皆是愣愣出神,眼中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他们都很清楚,来的人是什么身份。
吴国大将军杨佳妮,落在与赵宁隔着一个院子的屋宇飞檐上,陌刀上寒光闪烁,映射出她眸中的凌厉之意,夜风拂动她的衣袂,衬托得她的风仪清新脱俗,如雪清辉与洁白脸庞交相辉映,渲染出她神秘而瑰丽的倾城之容。
她与赵宁相对而立。
......
淮水南岸,盱眙城。
金陵吴氏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吴国建武节度使吴俊,站在盱眙城北面城墙上,隔着绸带般静静流淌的淮水,目光穿过重重夜幕凝望北岸不远处的泗州城,神容冷峻目光热切。
脚下,队形齐整、顶盔贯甲的建武军将士正出城,龙蛇一般前往河岸。其前端部曲已经在河岸集结完毕,眼下在紧锣密鼓的登船。
此番北伐,吴国以建武军为先锋,务求一击夺下泗州城,为后续大军打开北上道路。
原本明日才是大军出动的日子,谁曾想武宁军泗州城副将,已经被武宁内部怀疑投靠吴国,今日就有人来隐蔽探查。
探查引起了副将的警觉,也没有瞒过早已渗透到泗州的吴国细作,虽然副将暂时没有被拿下,不知道对方探查结果如何,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行动就必须提前。
吴俊知道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他对夺下泗州城有充足信心。
这份军功对他来说格外珍贵。
杨氏走得是寒门路线不假,但并没有要把吴氏灭掉的意思,也没有这个必要。吴氏很早就认清形势,主动降低姿态臣服杨氏。
对杨氏而言,能驱使的力量当然是利用起来更好。
这些年来,吴俊带着吴氏子弟戎马征战,立下了不少功勋,家势反而壮大许多。吴氏跟杨氏如今的关系不错,前些时日还有子弟间的联姻。
建武军在吴国各军中,属于绝对的精锐力量,如若不然,先锋的任务也落不到他吴俊头上。
“军帅快看,泗州城里起火了!”忽的,吴俊的副将指着泗州城喊出声。
吴俊凝神去看,面色一沉,这必是那位副将已经动手!眼下建武军还未渡河,时机根本没到,对方如此忙着行动,只能是被迫而为。
“大军加速渡河!元神境中期以上修行者,随本帅出动!”大乱已起,吴俊当机立断,纵身从城头跃出。
泗州城里有吴国细作、暗探,以及接应、保护泗州副将的修行者,再加上副将的党羽、心腹部曲,战力不俗,不会很快被武宁军剿灭。
现在有吴俊带着建武军强者加入战场,足以让城中先乱起来,为大军渡河与攻城减轻压力、创造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