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赵玉洁收回了目光。
面对十几个态度虔诚的神教信徒,她露出圣洁飘渺的微笑:“本使方才聆听神音,得到金光神最新旨意,尔等都是本教忠实信徒,可以聆听金光神教诲。”
众渔民大喜过望,无分男女老少,尽皆在小蝶的带领下,对着赵玉洁的脚拜伏于地。
赵玉洁缓缓道:“神谕:大劫已至,人间动荡,烽火连绵死伤无数,苦难如海,凡我神教弟子信徒,都该秉承仁慈善念,广布本神教义于四方。
“若能使天下善男子善女子,闻听我教教义,诵读我教教义,宣扬我教教义,救黎民苍生于苦海,则布道者功德无量,受教者亦功德无量,皆可渡往彼岸神国。”
“转述”完神灵的教导,赵玉洁肃容垂首,双手合十:“无量神光。”
众人信徒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刚刚赵玉洁那番话,但这不妨碍他们以莫大的热忱与痴迷,双手合十齐声诵念:“无量神光!”
赵玉洁接着道:“尔等需得谨记,凡尘俗事,束我皮囊,缚我魂魄,令我受苦受难,实为我等直坠无间地狱之罪魁祸首。
“若不能堪破此间种种之虚妄,不能领悟四大皆空,必然生生世世饱受煎熬,不得解脱,无缘彼岸神国。
“金光神已经选中二十位有慧根的弟子,有毅力的信徒,明日辰时,尔等召集众人来此,本使会公布名单,带他们远行四方布道,建立无量功德。”
众信徒无不俯首称是。
赵玉洁带着小蝶离开村口,一路回到两人居住的茅草屋。
进了屋,赵玉洁坐于蒲团之上,闭目养神调理气息。
她虽然没了修为,但看起来却像是世外高人。
小蝶忍不住发问:“请问神使,天下归属果真于今日变了吗?”
赵玉洁依然闭阖着双眼:“于皇权而言,固然是变了。宋治不是赵宁的对手,宋氏的地位必然被赵氏所取代。”
小蝶虽然没看到证据,但毫无保留相信了赵玉洁的话:“神使,我们明日就要离开丰收村,去远方传教了?”
赵玉洁平静道:“皇权变幻,必有兵祸连连,而后世人苦难深重。当此之际,正是我神教趁势而起,广布教义,发展信徒的不二良机。
“丰收村,是该离开了。”
......
翌日,清晨。
小蝶带着包裹出门的时候,看到赵玉洁站在七叶树下出神。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神使对渔村不舍,对这棵树不舍?”
赵玉洁没有回头,依然凝望着七叶树,声音忽远忽近:“阿蝶,你可知此树何名?”
小蝶一头雾水:“此为七叶树。”
赵玉洁摇摇头:“不,你错了。”
小蝶更加不明所以:“请神使点拨。”
七叶树下的赵玉洁淡淡道:“这棵树之前是叫七叶树没错,但从今日开始,它不是了。
“我们走出丰收村,布道于四方,往后四方的人都会知道,本使于此树之下静坐七七四十九日,而后开悟,斩断过往成为神使,令金光神之光福泽世间。
“这里是本使领悟大道的地方,所以这棵树绝不能是普普通通的七叶树,它必须有一个能匹配它的重要性的名字。
“所以,从今往后,它叫智慧树。”
说完这些,赵玉洁转过身来,目光平和的看着小蝶,“你可明白了?”
小蝶清清楚楚的记得,赵玉洁在这棵七叶树下只待了三天,根本就没有什么七七四十九天领悟大道这种事!
但既然这棵树能从七叶树变成智慧树,那么赵玉洁当初在这棵树下静坐的三天,也能顺理成章变成七七四十九天。
从今天开始,伴随着他们传教各地,赵玉洁在智慧树下静坐七七四十九天,而后开悟成为人间神使的事,也必然传遍各地,深深烙印在所有信徒,乃至所有知道金光教的人的脑海里。
三人成虎,当所有人都认可这件事、宣扬这件事时,那么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它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小蝶躬身垂首,双手合十:“阿蝶明白了。”
.......
某地,某城,某院子。
“这天都亮了大半天了,星辰都看不见了,你到底算出个结果没有?”
莫邪仙子翘着一条腿坐在院中的板凳上,一只手端着一碗豆浆,一只手把油条往嘴里塞,吃得双腮滚圆满嘴是油。
干将仍然在凝神掐算,哪怕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唤,在豆浆油条的香味中情不自禁的连咽唾沫,也没有向莫邪仙子那边看一眼。
“就看不惯你这装神弄鬼的架势,封建迷信,一点都不合乎大道至理!”莫邪仙子大大咬了一口油条,很是不屑的直撇嘴。
干将总算忙活完,一有空闲立马转头瞪着她:“咱们连真气修为都有过,算算天象怎么就是封建迷信了?你才是迷信!”
莫邪仙子嗤地一笑:“真气修为那都是有章可循的,怎么就跟迷信挂上了钩?你看着外面的恒星算这里的事,那算什么东西,当这里是宇宙中心?”
干将很是不服:“不学无术!星象这东西,在哪本史书中不是浓墨重彩?虽然不全对,但也有对的时候,而且不少,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莫邪仙子撇撇嘴:“不过是幸存者偏差而已......”
两人争论半响,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没个明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