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与护体真气相互抵消,青锋继续向前,靠着符兵本身的锐利,刺穿了他的左肋!
但却没能穿透他的脏腑,毫厘的差别间,他稍稍挪动了腰身,避过了要害。
长刀触碰到了他的身体,带飞了一蓬血肉!
却没有划破脖颈,带走的也是肩头的血肉。
而耿安国的左手,就像是铁钳一般,在下一瞬紧紧攥住了满面惊骇的王武的脖子!与此同时,他右手成拳,真气如芒,狠狠轰在王武的小腹处!
王武身体离开地面,腰背弓得犹如虾米,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他想要挣扎,可是脖子被耿安国掐着,丝毫不能动弹。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耿安国,目光中充满疑惑不解,不明白耿安国为什么能这么不要命,硬是顶着剑气刀光也要冲过来。
耿安国张开嘴,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杀神般桀桀笑了一声。
国战期间,他跟着赵宁历经苦战,生死之险岂止碰到过一次,早就在死人堆里磨砺出了非人的凶悍与出众战技,自然知道九死一生的时候,该怎么抓住生机。
至于王武,一个不是在打败仗撤退,就是在打顺风仗抢攻的家伙,哪里会有他这种经验?
“修为高又如何?修为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耿安国满含讥讽的笑了一声,再度曲起手臂握紧拳头,瞅准了王武气海的位置,猛地轰了出去!
“不要!”
“快住手!”
两位护卫惊呼出声。
他俩在耿安国制住王武的时候,就纷纷收了符兵,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生怕对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但他俩没想到,耿安国并未就此收手,还半分犹豫都没有的连续出手,刹那间轰碎了耿安国的气海,废了对方的修为!
王武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顿时传遍半个节度使府邸。
“耿安国!你这是在自绝退路!”
“你再也没有选择了!”
两名护卫既想动手跟耿安国拼命,又不敢真的有所动作,眼下王武只是没了修为,性命还在,仍是节度使。
耿安国单手提着昏死过去又立马被呛醒的王武,闻言回过头,桀骜不驯的低笑两声:“退路?选择?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我是一个悍匪,生来就是要造反的,造反的人需要什么退路?”
两位护卫嗔目结舌,哑口无言。
就在刚才,耿安国想明白了赵宁信中的话。
不忘初心。
他的初心是什么?
他是一个悍匪,他的心自然是一颗悍匪的心!
是一颗官逼我反我就敢反的心!
梁山好汉都有一颗这样的心!
他,耿安国,梁山营众将士,今日反了!
第五六五章 四方皆反(3)
河北,沧州。
作为朝廷派出的六名王极境修行者之一,范子清跟着高福瑞来到沧州已经有好几日。
在此之前,他们先是去了瀛州,试图寻找叛军首领,奈何没有发现对方的行踪,而后又去了冀州,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在朝廷的兵马——瀛州、冀州附近州城的驻军,赶到瀛州城、冀州城之前,他们没有对两城平民军队动手的打算。
就算他们杀伤一批平民军队战士,将平民军队赶出州城,但凡是朝廷兵马没有赶到,就难保城池不会被乱民重新占据。
毕竟他们不可能守在冀州、瀛州城,他们的任务是捕杀平民军队中的王极境高手,这是平定乱事的关键,时间也很紧。
而只要乱军挟持大量百姓人质,他们就不能肆意出手尝试灭杀乱军,一旦误伤的无辜百姓太多,他们没法向天下人交代。
之所以到沧州来,是因为高福瑞接到消息,沧州境内有平民军队聚集向沧州城进击的迹象。
根据之前的经验,平民军队在进攻州城的时候,必有王极境高手打头,以确保战事顺利,故而高福瑞率先赶到沧州,守株待兔。
平民军队要进攻沧州城的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出去,范子清、高福瑞等人刚到城里,就看到这里人心惶惶,很多百姓已经开始拖家带口的逃难。
“乱军势单力薄,不堪一击,尔众大可不必惊慌。有官府与驻军将士在,沧州城坚不可摧,朝廷必然会平定乱军。顶多两个月,河北乱军就会死绝!”
范子清看着高福瑞站在城门上,面向城内城外的百姓慷慨陈词,一副信心十足我就是权威的样子,心里想要呕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当年,他作为皇后的扈从军反攻万胜城成功,紧跟着又克复了家乡中牟县,昔日作为死对头的同僚,还帮他照顾好了家人,让他体会到了英雄的荣光。
在那之后,皇帝整编皇后扈从军,他被纳入元从禁军序列,就再没见过最为敬佩的皇后娘娘,倒是能够经常见到皇帝陛下。
国战开始的时候,范子清不过是个御气境的修行者,之所以愿意为了忠义二字抛家舍业去战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皇后赵七月的感召。
但这并不代表他抗拒效忠皇帝,相反,效忠皇帝是每个寒门齐人的莫大期望与荣耀。
刚进元从禁军的时候,范子清只是认为皇帝做事不厚道,在皇后功勋卓著的情况下,竟然拆解了皇后的扈从军。
到了燕平,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范子清逐渐认清了皇帝任人唯亲、假仁假义的真面目,对皇帝不分黑白打压世家、猜忌赵氏的行为,深感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