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温接到的最新军令,是让他追着齐朝溃兵,作为大军先锋,一直杀到汴梁城下去!
后面的主力,还在清扫杨柳城两翼的城镇、军堡,扩大控制地域,确保大军抵达汴梁时无后顾无忧。
所以杨柳城距离汴梁虽然只有百里之遥,主力眼下还没有兵临汴梁城下。
但这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且相差最多也就三两日,毕竟齐军没什么抵抗意志,一触即溃,只是因为人多,大军追杀起来颇为费力,需要一些时间。
无论如何,汴梁近在眼前,不可不快些杀过去。
听说彼处还有不少齐军,为免逃散的齐军回去太多,加强彼处的守备力量,也为了进一步打击汴梁驻军的士气,引发更多的齐军畏惧、逃散,大军需要一支劲旅一路追杀残敌,尽快抵达汴梁,威慑汴梁的齐人军民。
阿鲁温所部,作为大军正面最为凸出的锋头部队,便理所当然承担了这个职责。
阿鲁温现在已经开始幻想,当他跟他麾下的勇士杀到汴梁时,城池上下的齐人该是何等惊惧、恐慌!
他们或许会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并主动奉上财宝。
毕竟,面对一群不可战胜的勇士,跪下来表示臣服,并献上自己的财富,是活下去的不二选择。
“将军,前面有个乡村!”一个眼尖的近卫,指着不远处大喊出声。
阿鲁温精神一振,循声看了过去,只一眼,他便不由得喜上眉梢。
那是个不小的村子,房屋一眼望不到尽头,少说也有几百户,而且屋舍建造得颇为齐整、高阔,大部分砖瓦还很明亮。
显然这是个颇为富裕的村子,有一些大户,这意味着村中必然不会缺了金银钱财。
“夺了!”
阿鲁温举起马刀招呼,其身后的战士们,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纷纷加快了马速,铆足了劲扑了过去。
对阿鲁温这些草原战士来说,打仗就是抢劫发财,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
与敌人拼杀从来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显赫军功不是人人可得,但只要大军攻势顺利,每个人都有发财的机会。
从杨柳城到这里,阿鲁温顺路洗劫了不少乡村集镇。
大一点的城池不好去攻打,妨碍大军往汴梁推进的速度,这种几百户人家的村子,来去如风的战士们呼啸而过,不消片刻就能洗劫个干干净净。
靠近村子,阿鲁温便看见了惊慌失措的村民,对方应该是听见了万骑奔驰的动静,到村边来查看情况,骤然看到他们杀过来,顿时鸡飞狗跳争相逃窜。
阿鲁温大喊一声杀,战士们便挥舞着兵刃,发出草原战士冲阵时特有的怪叫声,分股闯进了村子。
他们见人就杀,无分男女老弱,见屋就进,无分富贵贫贱。
脾气暴烈的,直接翻箱倒柜,有经验一些的,抓住屋子的主人逼问钱财藏匿的地方,鲁莽一些的,抄起铁锅铁壶就挂上马鞍。
除此之外,还有跑到猪圈羊圈里,将鸡鸭猪羊全都一刀宰了,当作军粮带走的。
草原骑兵征战在外,短则数日长则数十日不回,却不能一天不吃东西,军粮大多是就地搜集。
村子里的百姓,对敌军袭来没有充分防备,他们只知道朝廷有重兵布防在黄河沿岸,还以为自己的村子很安全,孰料兵败如山倒,这下逃遁不及,大多成了刀下亡魂。
村子中心地带有个地主庄园,院墙颇高,建有碉楼,此时附近的几十户百姓,都逃到了庄园里,被这个庄园的乡绅暂时保护了起来。
阿鲁温杀过来的时候,庄园已是大门紧闭,还有家丁护院手持兵刃,在院墙上、碉楼里作严防死守状。
一两百人的庄园,应付寻常盗匪或许足够,但在万人大军面前,就跟纸糊的没有区别,阿鲁温立马大门前,在庄园里隐隐传出的孩童哭声中,残忍的笑了一声。
他只是简单的将马刀向前一引。
身后的精骑锐士,立即从马背上跃起,在修行者的带领下,群狼扑食一般,涌向了百姓最后的庇护之所。
不出意外,只需片刻时间,庄园就会被攻陷,而后就是阿鲁温的部下发财的大好时机——乡绅地主的家宅,钱粮都不会少。
至于里面的百姓,杀戮成性的大军会一个不留。
但就在这时,阿鲁温接到一名游骑的急切禀报:“将军,村外发现了一支齐军!”
“灭了就是,有什么需要禀报的?”
“他们人不少......”
“人再多也就是一群溃兵,还能翻了天不成?”
“不,不是溃兵......”
“什么?”
“是一支军容齐整的骑兵,正杀奔过来!”
“骑兵又如何,齐人的军队全都不堪一击,让外围警戒的千夫长呼伦过去灭了他们就是!”
“将......将军!”这时,第二个游骑飞奔而来,“大事不好,呼伦千夫长被袭来的齐军阵战了!”
“什么?!”阿鲁温心头一震,双眼一瞪,目露凶光,“齐军到底有多少人?”
“不下万人!”
阿鲁温面容一凛,当机立断:“各队立即出村结阵,迎击来犯之敌!”
刚刚进攻宅院的修行者,还只是杀了几个护院修行者,这下都撤了回来,纷纷上马,在自己的队列中赶赴村外。
副将对阿鲁温道:“将军,这必是汴梁的援军。他们的皇帝都跑了,又没有天人境主持大局,竟然还有军队能出城作战,实在是匪夷所思!”
“什么匪夷所思,不过是不知死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