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送过一盏给易绛,和苏典手里的一模一样。
而自己此刻在的地方,正是郁南镇的废墟之上。
遥迦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努力忍住心底泛滥的痛苦,反问道:“阿景呢?你不是说只要我来这里,就能见到她吗?”
三天前,她忽然收到了一只匿名包裹,包裹里是遥归景的照片和一封信。信中告诉她遥归景还活着,如果想要见面,就不要惊动任何人,按照要求独自到指定的地点去。
遥迦曾考虑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邵揽余。
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断了她的念头,自己不能再给邵揽余拖后腿了。
趁着邵揽余最忙碌的时候,她轻车熟路躲掉监控,私自从榕宁逃走,用偷来的通行证离开柏苏,一个人来到了水深火热的边境线。
忽略掉遥迦的问题,苏典提起那盏灯欣赏片刻,说话的语气却是凉飕飕的。
“易绛死了后,你有想起过他吗?那天是你亲手开的枪吧,除了你,他不可能让自己的枪落到别人手里。”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耍了,遥迦不由得急躁起来,心情多了种期待落空的愤怒感。
“你听不见吗?我问你遥归景在哪!”
她猛地靠近对方几步,憔悴的脸色浮现一抹偏执,心底仍旧抱着那么丁点期望,几乎用上了乞求的语气。
“你告诉我,阿景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苏典姐,你告诉我好不好,你们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邵揽余也不会再信任我了,苏典姐我求你,你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就一面行吗,她是我妹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遥迦说着哽咽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拉苏典,却被对方一胳膊无情挥开。
祈福花灯掉在了地上,花芯仍在顽强地燃烧着,遥迦左脸倏然一疼,苏典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遥归景早就死了!你这辈子再也看不见她了。”
“你骗人!”
遥迦突然被这句话激怒,整个人怒不可遏地向苏典扑去。
孤寂的废墟阴影里快步走出几个士兵,在遥迦碰到苏典之前,粗鲁地将她双手反扣,用力怼在了树桩上。
枯枝插入了肩膀,后背一阵烧灼剧痛,遥迦咬牙忍痛,眼底泛起了泪光。
泪光下的眼神,倒像一只困入牢笼的野生动物,无比凶狠地盯着苏典,仿佛恨不得剜其血肉。
苏典直面她的目光,嘴角轻挑,一步步走过去,枪口抵上了遥迦额心。
“你知道,易绛在临终之前,亲口说的遗言是什么吗?”
遥迦倔犟地瞪着她,一言不发。
苏典逐字逐句道:“他说,这辈子没求过任何事,只希望用自己二十几年的忠诚,求忏摩放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