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和之前的安静并无二致。
良久,席未渊徐声开口:“听斑鬣说,那天你在雪山上对他开枪,枪法特别烂。”
语气听不出戏谑或嘲讽,仿佛只是单纯提起这件事。
邵揽余置若罔闻,挪走视线,像是压根没兴趣和他交流。
席未渊起身离开座椅,缓步走过来。
“鼎鼎大名的军火商,和武器打交道这么多年,却连枪都拿不稳。”他站在邵揽余跟前,一把拽过他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邵揽余手往回抽的同时,毫不留情抬脚踹了过去。
可由于姿势受限,不仅踢出去的腿被挡回来,手腕也没能抽开。
席未渊顺势屈膝一压,死死压住他的大腿,没受伤的那只手掐住了邵揽余的脖子。
并无半分缓冲,掐住脖子一刻,席未渊指间倏然用力。
邵揽余呼吸一窒,却也不占下风,右手攥住了席未渊刚包扎好的伤口。
席未渊好似完全没有痛觉,盯着邵揽余因窒息而逐渐涨红的脸,他竟是慢慢笑了起来,眼角眉梢染上快意。
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挤走,邵揽余喉头发紧,大脑充血,眼角控制不住地泛泪。
然而他也在笑,唇边那抹不深不浅的弧度,满满的写着“讥讽”二字。
那抹讥笑刺激了席未渊的神经,顿时让他情绪外露得更为夸张。
“我一再地相信你,你却三番五次地背叛我,阿时,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诺言吗?明明说好的,我们是一辈子的挚友啊。”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
“这么多年我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的心都快剖出来给你了,你怎么就感受不到?”
每说一句话,颈间的禁锢就随之加重一分。
邵揽余被迫仰起头,眼里全是红血丝,身体承受力就快要到极限,脸面甚至隐隐发紫了,右手却至始至终没松开过。
席未渊的伤口受压溢血,浸湿了白色绷带,像一朵疯魔绽放的花。
他抬起受伤的小臂,带着邵揽余紧拽不放的手一起,递到唇边,咬开了染血的绷带,将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邵揽余晕厥前一秒,颈间的力道忽然松了。
他仰头背靠沙发,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细密的汗意从额角冒出。
席未渊跟着俯身靠近,手腕绕到对方颈后,正在渗血的伤口贴住邵揽余侧脸。
阴影覆在上方,两人身影交叠,之间的距离不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