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惕与安志不同,费惕会与人交际,能应对如流地说着场面话,也会在觥筹交错的利益场上谈笑风生。
尽管由于年纪尚轻稍显生涩,但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出曾经那个整天板着脸、只会任人欺负的闷葫芦影子。
更令人纳闷的是,费惕竟然主动来关心她了。
以前作为哥哥安志时,他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现在成了陌生人费惕,反倒过来嘘寒问暖,关心她的学业和生活,履行作为哥哥的义务了。
安娴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也不想明白,她不愿意参与到那些是是非非当中,索性自行选择远离。
只可惜别人不给她这个机会。
这一年过去,不仅是费惕变了,连安向也变了。
从前在家中与陌生人无异的“父子俩”,现在脱离了那层关系,反而变得亲近了起来。
双方时常走动,有什么事经常一起商量,仿佛变成了一对真正的父子,连带着与安娴见面的次数也多了不少。
直到高中毕业那天,安娴毫无征兆收到了自己父亲的通知。
对方让她准备准备,下个月与费惕结婚。
没错,就是通知。
她的婚礼,她的丈夫,是从别人的口头通知中得知的。
安娴当然不同意,她才刚刚高中毕业,十九岁的年纪,未来还有无数事情想做,无数的梦想要完成。
可安向为了逼她点头,不惜向校方施压,禁止各科老师给她介绍信。
没有介绍信,她就无法进入这个世界任何一所大学。
安娴哭着去找母亲,安夫人却只是沉默,哥哥安同坤更是帮着安向一起来劝说她。
他们真情实感地讲着费惕多么有能力,多么的优秀和可靠,就好像曾经对他的厌恶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安娴结婚了,戴着家人们亲手为她铸造的枷锁,一步步走向了自己始料未及的坟墓。
婚后生活和预想中的一样,平淡乏味里透着几分无形的窒息,每天都是重复的日子,一眼能望到头。
费惕对她不算好,也不算太坏。
物质上充分满足,生活也时刻有人照顾,好像是相敬如宾的,可安娴却在日渐的相处中,深刻感受到自己丈夫是个多么自私又无能的人。
费惕有自己的事业工作和交际圈,却要限制她的人生自由。
安娴没有学历没有朋友,无处可去,整天只能待在家里,干些无聊至极的事情打发时间,偶尔出门,也是跟着费惕一块儿去应酬。
外面的人都讨好地尊称她为费少夫人,可只有安娴自己知道,她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变成了费惕身边一个叫费夫人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