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几秒空,他接着询问:“这次游轮发生爆炸,库珀先生那边如何了?”
在茶叶话题上磨叽半天,兜兜转转的铺垫,对方总算是忍不住,暴露出了自己此趟之行的目的。
邵揽余笑容不改,回道:“游轮发生爆炸后,我坠海受了点伤,在附近渔村修养了一阵子,不太清楚后续事情,只听说库珀先生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已经回了大西洋洲际。”
施康年没心情再装下去了,对邵揽余“受伤”一事置若罔闻,迫不及待追问:“听说费家人好像也在船上,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游轮怎么会突然爆炸?”
邵揽余佯装思考了一会儿,面容犹疑。
“我们只在船上待了五天左右,除去参加了几日赌宴,也没发生其他什么大事,至于游轮是如何爆炸的,这个就无法得知了。”
施康年连问好几个问题,有关于库珀也有关于费家的,甚至把话题扯到了他们各自的夫人身上。邵揽余却始终不露声色,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回答得模棱两可,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施康年白费大半天口舌,嘴巴都说干了,也没套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心头起了阵无名火,又不好发作,干脆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倏地起身。
“小邵,我还有些急事,就不在你这多待了,改天请你上门来我家做客,咱爷俩儿好好叙叙。”
邵揽余坐着没动,说:“首领不留下一块儿用晚餐吗?我已经让厨房备好菜了。”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施康年整理身上的正装,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邵揽余却突然说了句:“您走得这么急,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施康年脚步顿住,蓦地愣了下神。
不待他接话,邵揽余自顾自道:“既然您有急事,那晚辈就不留您吃午饭了,陈哥,帮我送送施首领,记得把茶叶包上。”
“好的先生。”管家应下,摊手道,“施首领,您请。”
施康年暗中瞥一眼邵揽余,不声不响,敛眉快步离开了此地。
等人走后,旁边没怎么说话的邵寂属实憋不住了,眉间微皱,浮现出堂而皇之的嫌恶,讲话也没了平日的分寸。
“他这是脑子里哪根筋坏了?”
以往做低伏小、惯会演戏示弱的施康年,今天竟是一反常态,跑来邵家作威作福了。
邵揽余俯身,拎起茶壶一倒,深褐色液体缓缓浇在茶盘上,已经没了方才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