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郡主,哈哈,我还是皇帝呢。”
乞丐们平日里遭人鄙夷轻视的扭曲自尊心在此刻爆发,更加卖力地折磨着静安郡主,她只能无力的看着晃荡的天空,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全部碎尸万段。
“砰!”的一声,一个乞丐的身子被人打飞了出去。
另外几人回头,竟然是一个公子哥,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手上的佩剑正滴着血,刚刚被打飞的乞丐,此刻捂着流血的肩膀在地上挣扎嚎叫。
几人顿时被吓软了,慌慌张捞起破烂的裤子四散跑了。
男子没有追,而是脱下外袍盖到了静安郡主裸露的身上。
静安郡主哆哆嗦嗦地抱着衣服,可是怎么也遮不住自己身上的青紫痕迹,喃喃道:“你是谁,送我回公主府,我会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好,郡主,我现在就送你回去。”男子的眼中闪烁着压抑的兴奋:“我叫沈明磊。”
静安被救走的消息,立马传回了王府这边。
“王爷,怎么办?”
“公主府那边情况如何?”
“和硕公主请了御医来为静安郡主诊治,静安郡主似乎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神智恍惚不太清醒,那几个逃跑的乞丐也被抓了,砍了四肢丢在乱葬岗。”
“那就不用让她清醒过来了,去悬医阁找连如风,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是,王爷。”
侍卫来去匆匆,司墨璃回到花厅里,见沈倾云等在那,神色有些忧虑。
“王爷,可是静安郡主的消息?”
“是。”司墨璃再次有些惊讶她的敏锐:“底下的侍卫说,她被一个叫沈明磊的人救下来了。”
“沈明磊?”沈倾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怎么会是他,若他有了静安郡主这样的助力,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认识这个人。”司墨璃见她神色不对,淡淡的问。
“是,不怕王爷笑话,这人是我父亲外室的儿子,之前我与他在尚书府的聚会上见过一面,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察觉到她话里的担忧,司墨璃薄唇微抿:“你放心,只是一个外室之子,我不会让他搭上静安那边的势力。”
沈倾云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璃王。
他今日也是一身玄色的直襟长袍,白玉腰封扣着腰身,身姿高挑而散发着矜贵之气,浑身都是令人无法靠近的压迫感,那冷峻的面容似乎不为任何事所撼动。
可是璃王为何要这么帮她呢。
“王爷,其实我一直想问。”沈倾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静安郡主如此憎恨我,可是因为王爷,误会了什么?”
璃王看着她白玉一般的小脸,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神中也染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许她不是误会。”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沈倾云的心尖都一颤。
她猛地低下头,脸颊的淡粉蔓延到耳朵上,一时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眼睛都不知道朝哪里看了。
她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小声说:“今日不早了,小女就先走了,感谢王爷相助,以后定当偿还恩情。”
说完,就想往外面溜出去。
“你要怎么还我的恩情。”司墨璃挡住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凝视着沈倾云通红的脸颊。
“我。”沈倾云傻眼了,她抬头,却突然发现自己此刻和璃王靠的实在是太近了,似乎能够感觉到璃王呼吸都是灼热的。
看着她又羞又慌的样子,司墨璃心中一软,侧开身,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走吧,我送你出去。”
没事,还有一年才及笄,他可以等她慢慢接受自己的心意。
其实,就连他也没想到,原来动心真的如同连如风所说的,不需要多么长久的接触,对方的一个眼神,都会让自己的心陡然跳动。
一想到连如风,司墨璃的眼神突然凝聚到沈倾云的腰上。
腰封勾勒出女子纤细的曲线,那上面硕大的珍珠,正散发着幽幽的光泽。在天青色裙子的衬托下,更是显得灼灼生光。
怎么,如此眼熟。应该不可能吧。
“这珍珠很漂亮。”他声音低沉。
沈倾云没有察觉,正松了口气呢,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还是前几日朋友相赠的,因着今日去尚书府做客,就绣到腰封上点缀,我也觉得很好看。”
“哦,不知道是哪个朋友?”璃王眼眸微咪,语气中竟然暗含了一丝咬牙切齿。
沈倾云没来由的心里一慌,怎么有种自己私会别人被抓包的感觉呢,摇摇头甩掉心里这种奇怪的想法,试探着问:“是悬医阁的神医相赠,璃王爷若喜欢,我那里还有几颗,可需要让人送来?”
“无妨,我只是问问。”司墨璃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表面云淡风轻,把沈倾云送上门口的马车。
连、如、风!
此刻连如风才刚给了璃王府的侍卫一包药,里面的药品会刺激人的精神,让人产生错乱。若是下给静安郡主,恐怕她就很难恢复正常的状态了。
连如风琢磨着,自己又帮了司墨璃这么一个忙,不行,晚上得再去璃王府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拿去送给沈小姐吧。
沈倾云还不知道因为她连如风马上要倒大霉了,她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里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沈明磊既然救下了静安郡主,肯定会谋得一些好处。
她不能再拖了,这两日就要解决月娘和沈之峰才行,先断了他的后路,以防他借机生事。
赌博害人
回府后,沈倾云就让寒风去将陈言那边收尾。
陈言如今拿着月娘的钱,自然又潇洒了好一阵子。一连着好几日都是赢钱多,输钱少,赢了就和马金去吃喝一顿,再给月娘买点小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抱着她亲热一番。
月娘被他哄得心花路放,只觉得好日子就在前头。
她虽然也觉得对不起沈之峰,但是内心又沉迷于这种偷偷摸摸的欢愉。
今夜,陈言却是一反好几日的得意,开始有些心烦意乱了。
骰子手一边摇着骰盅,一边高声喊:“买定离手,押的多赢得多啊,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啊!”
陈言把银子压在大的那边,跟着人一起喊:“大!大!大!”
“开咯,小。”
“我去你娘的!”
陈言红着眼,恨恨的捶了下木桌,摸摸口袋想再赌一局,却发现没钱了,他急躁的到处翻找:“马兄,你还有银子吗?”
马金一脸苦相,瘪了瘪嘴,叹了口气:“没啦,哎,全输了,怎么会这样。”
“再来一局肯定能回本!”陈言捶胸顿足,他找到赌坊的人:“我想把这个玉佩当了,能当多少钱?”
那小伙计眼中闪着贼光,拿着玉佩左右瞧了瞧,水头还不错呢:“20两银子。”
“什么?才20两,这玉佩至少值个100两!”陈言不可置信的喊。
那小伙计一脸无所谓:“在我这就是20两,哎,公子,你只要赢一把,别说一百两了,就是一千两白银,也是轻轻松松呀。”
陈言内心闪过挣扎,但是终究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想着就赌最后一局,赢了再把玉佩赎回来:“行吧,我当,把钱给我。”
小伙计嘿嘿一笑,利落的拿出了20两银子。
陈言拿到钱,立马又投身到了赌局当中。他眼睛死死盯着那骰盅,心里死死念着:“大!大!大!”
骰子手打开骰盅:“小。”
顿时有人欢呼一片。
陈言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恨不得捶胸顿足,怎么就没有押小呢。
马金也是不断的叹气:“可惜,太可惜了,陈兄,要是我们这次赢了可就一下子回本了!”
陈言已经是脑袋嗡嗡作响,一个人靠过来:“诶,这位兄弟,要帮忙吗,我看你们之前的手气一直不错呢。我是这里叠码的,大家都叫我老四。”
马金和老四攀谈起来,老四说:“我看了你们好久了,要不借你一点,回本了再还我就行。”
“真的吗?”陈言一听到他愿意借钱,立马喊了声四哥,很快拿着钱又回赌桌上面,没想到一下子就赢了。
“四哥,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陈言握着银子,满面笑容。
“害,说这些,兄弟,下一盘压什么?”老四笑的很和煦,让陈言倍感亲切。
可是,没想到,他的好运气又没了,一连输了五局,不仅把赢来的输了,就连借的钱也输个精光。
“四哥,再借我点行吗?”
“没问题啊。”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陈言已经是欠债累累,被赌坊的人压着跪在地上。
马金一看这情况,马上就跑了。
陈言整个人十分灰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一会脸就被打肿了,一边手也是被踩在地上。
赌坊的老板斜着眼望着他:“欠的钱怎么还,若是还不上,那就只能砍了你一条手臂。”
“别、别,我能还的,我有地方拿钱。”陈言一听说要砍手,立马涕泗横流,求着赌坊放他一码。
“在哪拿钱,你可别骗我们。”
“不会的,我不敢,我不敢,就在琵琶街。”
几个大汉随着陈言一起到琵琶街,闯进了月娘的屋子,就开始到处搜罗财物,梳妆台的首饰立马被拿空了,银子也被搜刮走了,就连床都被翻起来查看有没有藏东西。
月娘看到陈言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吓得六神无主,以往生气倨傲的丫鬟玲儿,更是躲在一边不敢说话,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陈言哆哆嗦嗦的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为首的壮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财物:“这些好像不够啊。”
“陈言,他们都是谁?那是我的东西不准拿!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要去报官!”
月娘见众人把家里翻个底朝天,忍不住大喊。
壮汉看了一眼月娘,眼睛亮了起来:“哟,你夫人倒是还听好看的,性子也辣,真不错啊。报官,不如先来抱抱我,哈哈哈。”
几个人闻言都哄笑起来。
月娘脸色苍白,眼中泛起泪花,咬着唇不敢再说话,双手抱在胸前,挡住了一片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