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眼睛,一个枯槁如灰,一个冰冷似雪。
“今有昭国君主拓拔继,不敬于天,不敬于神,不敬于护国长公主,带兵包围长公主府,乃不敬之首,现拓拔继在此,请长公主惩罚。”拓拔继“扑通”一声直愣愣的跪下,声响之大连拓拔谌听了都觉得膝盖疼,她当着荆赋离的面,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奉上去,眼睛死死的盯着荆赋离,笑了笑,“皇姐大可直接杀了我,反正拓拔家后继有人,皇姐也不用怕拓拔家的江山没人打理。”
荆赋离咻忽冷了面,看了眼面前跪着的人。
方才那玉佩的碎片有不少迸溅到了这里,她那样直接跪下去,膝盖扎到那碎玉上,一定受了伤,看她膝盖上点点滴滴不断外渗的血迹就知道了。
就算穿了龙袍,也挡不了利器,就算当了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
荆赋离淡淡的看了眼她的膝盖便把视线收回,目光放在她无悲无喜的脸上,目光更加淡然幽远了,“这就是皇上给本宫的交代?”
她指的是带兵围困长公主府的事,也是让拓拔谌当皇储的事。
“请皇姐杀了拓拔继。”拓拔继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图。
“你真以为,本宫下不去手,不敢杀了你?”荆赋离看着她,声音里隐约已经可以听见怒气,拓拔谌在那边看着,也情不自禁的咬了咬唇,手指也紧抓着衣衫,她慢慢挪上前了几步,打算只要荆赋离动手,她就冲上去跪下来求她别动手。
拓拔谌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这一场看似无硝烟的战争里,她希望谁都不要受伤,大家都好好的,快活的活着。
大臣们和抓着武器的龙禁卫们也都紧张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不同于大臣们有些忧心皇储的问题,那些铁甲卫士们都在为他们的君主自豪,敢作敢当,这才是大丈夫作为。
“请皇姐杀了拓拔继。”说来说去,拓拔继还是那一句话,她抬起一双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浅棕色的琉璃眼眸看着荆赋离,“请皇姐,杀了拓拔继。”
“好,本宫成全你!”
猛的抽出她手里的剑,荆赋离眼睛眨也不眨的向前劈过去,拓拔谌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她的剑已经到了拓拔继的额头了。
拓拔谌难过的闭上了眼,没听见利器刺入皮肉里的声音,倒听见了“咣当”一声剑落地的声音,她疑惑的睁开眼睛。
“拓拔继,如你所愿,以后,你的事情,不关本宫一分,一厘。”
丢了剑,荆赋离慢慢走过拓拔继身边,背对着她,冷道,“这一次的事情,本宫可以不追究,你选谁当皇帝,本宫也管不着,只是这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拓拔继不会再踏入一步,哪怕是长公主府前这一片土,拓拔继也不会再踏上一步,皇姐说,可好?”没等荆赋离说出来,拓拔继早已接了上去,她淡淡的笑一笑,环顾了一圈长公主府外的风景,道,“就是拓拔继死了,也不劳烦皇姐帮拓拔继的灵牌超脱,可好?”
“随你。”
淡淡的道一声,荆赋离便慢慢的走进了公主府,一直在旁边沉默侍立的铭安看见,赶紧跟了上去,在入府的那一刻,对那些还跪着的公主府里的奴才斥道,“还不快起来到府里侍候,没看见公主进去了吗?”
“是是是。”连滚带爬的,那些奴才答应着随着铭安进了去,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风太强,“碰”的关上大门的声音都比往常响亮的多。
拓拔继呆呆的看着被丢在地上的剑,锋利的能印照出她现在狼狈的样子,剑刃上面还飘着几绺发丝。
皇姐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没事吧?姑姑走了。”
担忧软软的声音响起,拓拔继抬头,就看见拓拔谌苍白忧虑的脸,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