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冷声(1 / 2)

夏夏浑身像被水泡过的纸,柔软到动不了,疼得一点一点浮上来。

大腿内侧酸胀,脊骨像是被什么钉过,呼吸时会牵动胸腔深处的痛意。

她努力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尊远处的佛像。

金身被光照着,眼睑低垂,依旧安静得毫无情绪,就像昨夜从未发生过什么。

她轻轻挪了下手臂,手腕上还有一道道青紫,是被捏出来的,骨头缝里都藏着钝钝的麻。

她试图撑起一点身子,却发现连手都抬不起来。

时间是应该昼中——那是一种经过长久黑夜之后仍不被治愈的日光,热得黏稠,灼得缓慢。

房间很静。像是整座佛寺酒店都陷入了深眠。窗外的树叶静止,远处传来风铃轻响,隐隐约约,有点像有人在何处诵经,又好像只是山谷里随风而来的钟声。

但哪怕只是呼吸,肋骨深处的肌肉都会带来一阵阵钝痛。整个人像被拆开,又用冷水勉强拼回。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她听着脚步声远去,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可就在这时,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东西放外面就好。”

周寅坤。

他声音不大,却像落在心头的一记重锤。夏夏眼皮一跳,往门的方向看去。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彻彻底底的,情绪上的枯竭。

门外,周寅坤坐在厅内闲椅上,看着眼前的一桌斋饭,静静地抽着烟。

他一夜没睡。从英国回来后,连转三天,终于熬到周末,又马不停蹄把她带到了清迈。

不知道是为了盯紧计划,还是找个理由一起度个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痛得太过了,所以到现在还没醒。

而屋内,周夏夏睁着眼,睫毛覆着一层微光。

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败露后,反而有一种差生交了白卷被老师退回的爽快心情。

她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想起了男人电话里,一个毒贩要利用一个警察,去谋害另一个毒贩和其他警察。

周夏夏眼里泛起水雾,倒映着屋顶的金木雕花。

——那个温柔、正直、从未背弃过信念的阿伟哥哥,现在正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困在一个不知有没有明天的猫鼠程序里。

她闭了闭眼。

无论哪边赢,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警方若赢,阿伟哥哥作为曾配合毒枭运作的卧底,不死也会被清理。

周寅坤若赢……她想都不敢想。

阿伟哥哥连死都由不得自己,随时可能被那个男人从冰窖里拖出来,在她面前“当场发作”来警告她“表现不佳”。

周夏夏苦笑了一声,声音哑得像铁锈。

她忽然觉得好荒唐,清迈遍地寺庙,自己身处其中,却连朝哪个方向祈祷都不知所措。

………

周寅坤看了第三遍表,再一次推门而入,脚步很轻,却仍旧带着一种不容打扰的强硬。

没想到的是,周夏夏不仅醒着,居然还缓缓地坐起来了。

纱帐被她胡乱披在身上,像是从废墟里抓来的最后一块遮蔽物。

轻薄的帷幔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脖子上清晰可见的掐痕,身下赤裸的皮肤上还留着一片片淤青,零星蔓延至大腿根部,膝盖弯曲着,泛着细微的乌紫。

她抱着膝盖,靠在床柱上,头发乱得不像话,额发贴在苍白的额角,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显得单薄又安静。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就只是这样,仿佛认命了一般地坐着。

周寅坤走进去,递给她一件自己的黑衬衣:

“先穿这个。”

周夏夏手脚慢慢动了动,就这样接过来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细细扣起最上面的扣子。

指尖因脱力而有些抖,每扣一粒纽扣都像在耗尽剩下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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