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还在警惕打量着四周。
看得出来,宋简真的很惜命。
“有我保护你,怕什么。”薄云璟越发觉得他胆子小。
宋简不想打击他,但也只能如实说:“你再厉害,也抵不过蛇毒,万一碰到的是眼镜蛇那种……”
这一番话讲完,气氛全被破坏了。
薄云璟无奈拧眉,“好吧,那就进帐篷聊。”
两人进了帐篷,拉上拉链,各坐在一边,看起来像在对弈。
气氛陡然变得严肃和紧张,还稍稍有点儿暧昧,宋简后悔了,还不如在外面。
“你要聊什么?”他表面故作平静,视线搜寻着。
还好有个小窗户。
宋简正要伸手去拉拉链,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你不怕蛇钻进来?”
试探性的动作顿时停住。
“你要说什么就说啊。”宋简再次奔入主题,看起来急着睡觉。
“那晚不是没聊完?”薄云璟手上一用力,将人扯过去。
他力气大,动作迅猛,宋简完全没防备,脸撞入那硬实的胸膛。
都不知薄云璟是要怎么个聊法了。
薄云璟的身上有很浓烈的体香,与他这人的性格很契合,完全融为一体似的。
那是一种非常an的味道。
闻了就会醉。
缓缓抬头,宋简正视向他的眼睛。
帐篷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视线明晃晃的有几分晕,可他的眼神却很笃定,视线范围里牢牢锁定着他。
揪着他衣服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脑海中要做正人君子的想法,在那一瞬间全都去他妈的。
“薄云璟。”宋简的手往上摸去,虚掩着搭上他的胸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男人溢出沙哑的一声,按住他的手,低喃警告:“别乱摸。”
宋简的手本来还没真正摸到,被他一按,反而触不偏不倚正好碰到了那一点。
诱惑的嗓音带着笑,他半倚靠在他的肩膀,“你这是不想让我摸还是嫌我动作太慢呢?”
气氛逐渐火热之时,薄云璟喉结急速滚动,还未回答,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如同夏日里急促的一场雨骤然浇落,淋得二人拉回了几分清醒的理智。
宋简匆忙退开,“我接个电话。”
他摸索着找到了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心还是紧了几分。
宋简知道,她若没要紧的事儿,轻易不会给他来电话。
“喂,妈。”
宋简将音量降到了最小。
但眼下那么安静,薄云璟还是能隐约听见电话里传出的质问声:“誉霖那边受到法院的传票,说你把他告上法庭了是怎么回事?”
“他在网络上诋毁我……”
宋简的话还未说完,秦兰霏已大声斥责:“你负了人家本来不就是事实吗?旁人不知,我可是看着你俩一起长大的,你对裴誉霖可是比对你亲弟弟还好,天天形影不离的,怎么当上大明星就翻脸无情,一脚把人踹了,有你这样做事的吗?你知道现在邻居们都怎么戳我们家脊梁骨吗?”
尽管早知他妈不明事理,但亲耳听她讲出这种话,宋简还是心凉了半截。
“您究竟是谁的妈,站在谁那一边?这辈子能不能有一次你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义无反顾向着我呢?”
当着薄云璟的面,宋简不想把话说得难听,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是他先不顾情面的,我凭什么要忍着?您有空来骂我,不如去找裴誉霖问问,他背地里都干了什么龌龊事儿,他捏造不实传闻曝光给媒体,利用我赚钱,想毁了我的星途,这样的人您难道也觉得他光明磊落吗?”
“那还不是被你给逼急了?我就知道给你打这通电话没有用,从小你就有主见,哪件事儿听过父母的?我就说不让你去当什么明星吧,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现在倒是变得更加眼高手低了。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渔民,你就不能安分守己跟着你爸下海打捞?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爱在外招摇,尽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要不是我们把你生得好看,你也没这资本……”
没等他把话说完,宋简先挂了电话。
帐篷里的空气宛若凝固,停止了流通,尴尬得让人脚趾动一下都感觉不对劲儿。
宋简知道薄云璟该听见的一定都听见了。
他故意没早挂电话,就是料准了他妈会说那些难听的话。薄云璟听到正好,让他充分了解他家是什么情况,也好过以后才发现。
有些话,他无从对他谈起,以这样的方式呈现最合适不过。
这一世,宋简坦然多了。
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是他无法选择的,他不该把原生家庭和自己牢牢捆绑在一起。
他只是他自己,活成什么样由自己说了算。
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薄云璟主动破冰。
“你做得没错。”男人的话音很坚定。
宋简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这句,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眉。
“在背后中伤我们的人,就不该忍气吞声,必须给他最致命的反击。”
“你指的是这个啊。”宋简喃喃一声,还是感觉奇怪,“为什么你就一点儿不怀疑我?万一我真是见异思迁的人呢?”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薄云璟的手搭到他的后颈,“我只用我的眼睛去评判。”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坚定。”宋简摇摇头,有几分沮丧,“要是我也像你这么强大就好了。”
“你觉得这是强大,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情感欠缺的表现。”
薄云璟将他拉近了几分,与他平视,“不要羡慕任何人,我们只接受本来的自己就好,因为你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而言,本就是独一无二的生命体。”
宋简认真理解着他的这句话,忽然觉得薄云璟像上帝赐予他的一盏明灯。
如果说前世的他始终在追寻物质层面的进步,那么这一世,他便是要回归真我,实现精神层面的圆满。
“啪”一声,帐篷里的灯被按灭了。
宋简还从未那一番真理所带来的震撼中回神,忽然感觉薄云璟的手从他的后背游走而过,搭上了他的腰。
随即,他以足够蛊惑的嗓音在耳边轻声地说:“如果你难过,我们可以做些快乐的事情。”
未等宋简去深想快乐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已经被浓烈的荷尔蒙笼罩,在他的倾覆里,宋简不知所措,连手都无处安放。
男人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脸颊,将人揽入怀里,吻从他的耳廓落到耳垂,将其敏感之处点燃,卷入舌尖。
当薄云璟的脖颈抵在宋简颈间时,能闻到他身上那香水的后调,味道清爽,犹如感受到林间沁人心脾的凉意。
后颈的皮肤被滚烫的唇游走而过。
宋简的呼吸渐渐粗重,这个季节本就闷热,纵然在山顶,他们此刻被关在帐篷这一方小小天地里,空气完全不流通,热意很快就来袭,彼此都流了汗。
湿黏的感觉并不好受,手抵上薄云璟的胸膛,宋简想推开他,却惹来对方不快。
“你不是说要聊天……”
带着侵略意味的吻席卷而来,伴随更加有力的怀抱,宋简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摩擦的唇齿间。
许是不愿再隐忍,他索性钳住了男生的双手,禁止他抵抗。
猛地被抓住企图为非作歹的手,宋简佯装不悦咬下他的唇瓣。
心跳从来未像此刻这样,跳得好快,体温也在急剧升高,更别提呼吸有多急促。
在这种状况下,是个正常人反应都会很剧烈。
宋简庆幸,还好他今天为了登山穿了宽松的运动裤,不然此刻不知要有多憋屈。
薄云璟的动作颇为凶狠,呼吸炽热,含着双唇的力道极重,宋简大脑渐渐空得无法思考,几近缺氧。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透支了最后一丝气息。
被放开时,宋简面色潮红,身体发软,汗水将额发浸得乱七八糟,假如有光,能够看见他此刻的目光有多迷离。
“骗人,还要说聊天……”他气喘吁吁控诉,感觉唇瓣都在隐隐作痛。
“我不是为了哄你开心?”薄云璟还很理直气壮。
“什么哄我?说得冠冕堂皇,分明是你自己感到开心了好吗?”
黑暗中响起一阵低笑。
薄云璟的声音有几分无奈:“当时虽然很开心,事后解决却很麻烦。”
宋简假装听不懂他这话的含义,拉开帐篷透气。
结果这一下却看见白时延拉着楚韬的手,好像是要往森林里边走。
这俩人胆可真大,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怕遇到危险。
薄云璟顺着宋简的目光看过去,发出了一声感叹。
“怎么?”宋简凉嗖嗖的视线向后瞥去。
“你胆子不那么小就好了。”
听闻,宋简并不承认,“我这不叫小,叫谨慎。”
“恕我直言。”薄云璟趁机询问:“你很怕死?”
这什么问题啊!世界上能有几个人真的不怕死?
生命只有一次,错过不可重来。
能够侥幸再活,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你不怕?”宋简反问回去,俨然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