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华埋怨道:“祖母明明知道方姨娘和您不和,还是让她跟了来。管她她怨你对庶女太过严厉,不管她她又总是出幺蛾子。这次既然是她自己不懂规矩犯了错。母亲您就把她一直关着吧,也免得她出去给您惹祸。”
对任瑶英这个庶妹,任瑶华从来就不介意当坏人。她若是李氏,必定一点自由都不会给任瑶英留,一直关着她看她还能起什么歪心思。
过了一个时辰,任瑶英才被管事派人去接了回来。
好在她这次当真是去了周家,并没有乱走。
任瑶英看了李氏一眼又看了看任瑶华和任瑶期,然后上前来行礼,之后就是一言不发的站着。
李氏语气还算温和地道:“瑶英,出门要征得家中长辈同意这个规矩你不知道吗?”
任瑶英低头道:“母亲你不在府上。父亲去了书院。周家来人说已经派人去白龙寺请示您了,我便去了。”
李氏皱眉:“可是我并没有见到周家的人。”
周嬷嬷道:“九小姐,就算是周家派了人去请示了太太。您也应该等太太派人回来回了你说你能出门您才能出门。这些规矩以前没有人教你吗?”
任瑶英咬了咬唇。
李氏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将孝经抄二十遍吧,另外以后若是没有得到我或者你父亲的允许,不能自己擅自出门。”
任瑶英闻言不由得道:“那若是周家又派人来接我呢?母亲您会同意我出门吗?”
任瑶英说着,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前胸,衣襟里有一枚翡翠玉兰花的吊坠。并不是她自己的物件,是周汶今日悄悄塞到她手里的。周汶说,下次还会让周蓉来接她去周家。
她当时并没有应他,可是如果李氏说不让她以后再去周家她又有些不甘心。
周汶喜欢她,她心里清楚。
周汶容貌不差,有有些才学。还会想尽办法讨她的欢心,任瑶英是有些动心的。可是任瑶英想,若是周汶的家世能再高一些那该有多好!
周家的情形她也陆陆续续的打听过一些。周家的家底在云阳城也只能算是中等,家财上还远远不及任家。周汶的父亲虽然在燕北王府当差,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书记官,并没有什么实权,以后升迁的余地也不会太大。
听周蓉的意思。周太太嫁过来的时候嫁妆也还算是丰厚,不过周太太的嫁妆将来是会陪送大部分给周蓉出嫁的。就连温泉山庄的那一个小庄子,也是要给周蓉的。出了周汶这个人之外,周家其实没有什么可图的。这是任瑶英从周蓉的话中得出来的结论。
今日周汶试探地告诉她,他母亲已经在为他物色妻子的人选,不过他自己想要等明年八月参加过乡试后再考虑婚事,说完之后还将那朵碧玉兰花给了她。
任瑶英当时并没有直接拒绝。
她想着,若是周汶到时候能在乡试中取得好成绩,然后再顺利的通过燕北的会试,那么前途会不错也不一定,毕竟周汶说起这些来很自信,她也暗中向周蓉打听过,周汶在云阳书院确实很地先生们的喜欢。
任瑶英现在年纪还小,议亲的事情现在还轮不上她,所以她觉得也没有必要这么早就拒绝周汶。撇开家世等因素,任瑶英对周汶这样能说会道长相也很不错的少年还是很有好感的。
任瑶华在一旁冷冷道:“你听不懂吗?因为今日你没有经得长辈的同意就擅自出门,你已经被禁足了!除了你的房间你哪里也不能去!”
任瑶英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氏:“母亲,您要禁我的足?”
李氏道:“等你学好了规矩再出门吧。”
任瑶英红着眼睛悲愤道:“母亲,就因为我是庶出的你便能这么糟践我吗?三姐和五姐住大房间,能跟您出门,我这个庶出之女住下人住的地方也就罢了,现在连出门都不让出了?您若是当真这么讨厌我就打发我回白鹤镇就是了!有祖母和姨娘在,我至少还能有一口饱饭吃!”
“放肆!”任瑶英越说越过分,连李氏都听不下去了,不由得皱眉喝止道。
“任瑶英,你在这里有人饿着你了?难不成送到你房间去的饭食最后都喂了狗了吗?你做错了便是做错了,乖乖的接受惩罚就对了,再拧不清在我娘面前乱吠,我就让人来好好教教你规矩,也免得你这个姨娘教的什么礼数也不懂丢了我们的脸!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看管起来,只要她敢走出房间一步就打断她的腿!”任瑶华冷笑道。
任瑶英气道:“你敢!”
任瑶华笑了,看着她语气阴森地道:“你可是试一试我敢不敢!打断别人的腿这种事情我又不是第一回做,你和你那个姨娘不是清楚的很吗?当初还给我大肆宣扬过不是?”
“你……”
这时候,一道男声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众人回头便看见任时敏冷着脸走了进来。
“你就是这么教养她们的?一个一个的都大呼小叫?”任时敏对李氏道。
李氏低头认了错。
任瑶英立即哭了起来:“父亲,您可是要给我做主啊!”
任时敏看见她嚎就烦躁,看了看在场的人,然后指了没有说话的任瑶期道:“说说怎么回事。”
任瑶期将今日任瑶英没有请示过李氏就擅自出门的事情说了。
任时敏问李氏:“我记得你们今日不是要去白龙寺吗?”
任瑶华道:“九妹妹说她身子不适,所以不去了,母亲还给她请了大夫来。不过等我们一离开,九妹妹的病就好了,上了周家的马车。”
任时敏看向任瑶英:“你装病了?”
任瑶英一边抽噎一边道:“我……我知道母亲和姐姐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跟过去讨人嫌,我……”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装病!”任时敏有些不耐烦地道。
任瑶英只顾着哭不说话了。
任时敏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李氏道:“找个婆子来好好教教她规矩,在她把规矩学会之前不许她踏出自己的房间一步。”
李氏低头应了,任瑶英哭得更大声了,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任时敏看着任瑶英道:“我知道你是跟着你姨娘长大了,在为人处事上你或许学到了她的一些做派,这一点我很不喜欢,所以你必须要给我改过来,否则你还是回白鹤镇去吧,但是也不要再与人说你是我任时敏的女儿。”
任瑶英被任时敏后面那句话给吓住了,连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