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看见杜多福领着两个小宫人出来迎他。
自从那一年他离开锦梁宫,沈奚靖只在些许大场合里见过杜多福,他还是老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却一副痨病鬼样子,这些年也没见好。
他见了沈奚靖,难得露出笑脸,让身后的两个小宫人接过蒋行水手里的东西,请了沈奚靖走在身前:“嘉主子,几年不见,您倒是越发好看了。”
沈奚靖笑笑,他今日也有些高兴,与杜多福也熟,就说:“你还是老样子,身体还是不好吗?”
杜多福摇摇头,又仔细看了看他:“这都是老毛病了,劳烦嘉主子惦记。”
他们说话也很随意,沈奚靖知道在锦梁宫里,唯有杜多福与苍年可以信任,所以与他们态度都很好
话语间,杜多福领他进了东配殿,沈奚靖对这里倒很熟悉,刚进宫那几年,他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尤其是东配殿,里面的一草一木一书一本都经他手日日打理。
时隔经年,他再来这里,只觉得恍如隔世。
那百曲千折的回廊他曾日日穿行,他看到回廊上雕刻的喜鹊,看到东配殿门口放着的那两盏宫灯,在看到那两扇重重的门扉,一瞬间觉得自己只有十岁,正拎着木桶来到东配殿门前,开始干一天的活计。
“怎么,发生么呆?”穆琛从屋里出来,拉住沈奚靖的手,把他带进屋里。
沈奚靖呆呆跟着他进屋,上下打量起屋里摆设。
除了墙角的那几盆金桔换成了海棠,其余摆设,丝毫没有变。
窗前的那一组桌椅还在老地方,多宝阁上的宝贝们也都安静地守着这个屋子,甚至书桌后面的那个一排书柜里,书本的摆放位置也还跟以前一样。
岁月,似乎并没有给这个屋子,改变什么。
“这里,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沈奚靖说。
穆琛拉他坐到书桌旁早就安置好的软椅里,舀起茶壶帮他倒了杯崇岭雪芽,那是他平素最常喝的茶,沈奚靖以前总是给他泡,闻惯了那气味,但他从来都未喝过。
“这里朕呆惯了,不喜欢变了样子,还是这样好。”穆琛说。
沈奚靖点点头,谢过穆琛的那杯茶,端起来抿了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喝崇岭雪芽,果真入口苦涩,但茶汤流入喉里,却又有甘甜滋味在心头。确实很好喝。
“好茶,怪不得皇上总喝这个。”沈奚靖喝完一杯,主动把茶壶舀到手里,给二人满上。
桌子上还有早就摆上的点心,那是沈奚靖带过来的,虽然只做幌子,但味道也很不错,他往穆琛面前推推:“虽然是做做样子,但这点心做得不错,皇上且尝尝。”
穆琛见他一双眼睛就盯着那碟子点心看,不由觉得好笑,便舀起一块咬了一口:“确实不错,你也吃。”
沈奚靖这才吃了起来,穆琛见他吃得开心,也发现沈奚靖似乎在东配殿里更自在一些。
说的话多了,神态也带着喜悦,没有前几次相处的时候那么束手束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