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劳烦,我还得谢谢君上直接跟我要了贺礼,要不然我又得左思右想好久,我那朝辞阁,也没甚拿的出手的东西。”周荣轩从容答道。
沈奚靖听到这里才发现,周荣轩也是个厉害角色。
无论柳华然说他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并且从不出错。
真是个好榜样,沈奚靖清醒了一些,开始认真听他们对话。
这些在宫里待了快三十年的人,还真没有谁是简单货色。
他们在这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南宫祈突然对穆琛说:“皇上,我说句话您别生气,我听说您前日把前政所的南宫太师给打了?可有这事?”
南宫太师是睿帝穆琛的第三任老师,也是南宫祈的小叔叔,是南宫家学问最好的大才子,他也同时兼任翰林院院正,算是天下学者的表率。
如果穆琛真的把南宫太师给打了,那就是目无尊长,无论他什么身份,都要被天下读书人谴责。
穆琛道还真没生气,打他进了那个凉亭,就一直挂着笑,无论柳华然说他爹什么,讲周荣轩什么,他都没有变表情,南宫祈说的这个,他更不当一回事。
“怎么可能?南宫父侍听哪个狗腿子给父侍碎的嘴,朕一向敬重南宫太师的学问,三位太师里南宫太师的学识是最好的,朕感激他教导还来不及,这事纯属子虚乌有,边宇南,回去查查,不是成天叫说宫里人手不足,朕看你们都去嘴碎了。”
穆琛最后一句说的十分用力,他丢下茶杯,拂袖走出凉亭。
两旁的宫人哗啦啦跪倒一大片,连恭送皇上的话都不敢讲。
南宫祈被穆琛这样顶了一句,心里十分不舒服,面上也挂不住,跟柳华然说了句便也匆匆离开,剩下冯栏和周荣轩跟柳华然说了些别的家常,这才离开。
一路上,周荣轩都没有说话,沈奚靖跟在他身后,前面的人走得快,他就跟在后面小跑,等回到朝辞阁时,跑出了一身汗。
他们回去时其他人宫人都已经回到朝辞阁,自然不用沈奚靖跟前伺候,云秀山把他拉回房间,打了盆热水给他擦脸,有些心疼地说:“以后跟着主子出门的事你能推就推,这大夏天太阳底下站着不好受,冬天站雪地里更难熬,你这还没养回来,可不受那个罪,你这脸都红了一大片。”
沈奚靖苦笑,他不去能行么?主子说叫你去,你难道说不想挨冻?还不得被拉黑巷里去。
跟云秀山他也不用藏这话,这会儿没他俩什么事,他就拉着云秀山,躲在屋里把这一下午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
他讲完后,突然问:“表哥,你知道主子之前跟先帝是怎么回事吗?”
云秀山在朝辞阁待了三年,他要是不知道,他干脆别在宫里混下去了。
这会儿沈奚靖问了,他赶紧小声讲了起来。
周荣轩原本是尚衣局做绣活最好的宫人,他在家时,他父亲和爹爹就是开绣房的,可惜后来他爹因病去世,他父亲也一病不起,那大概是宏成九年,正好柳太帝君的帝君大典,需要扩选宫人,周荣轩为了银子,进了宫,把银子留给他弟弟给他父亲治病。
他一手绣工都是他家祖传,虽然不及远近闻名的那些绣活世家,但他心思巧,做出来绣图栩栩如生,曾经给柳华然绣的一身宫宴礼服华丽非常,从那时起,柳华然就一直指定他给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