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山本来还想先把沈奚靖带去给周太淑人和其他几位宫人见见,可看了沈奚靖脸上的伤,他也顾不上别的,径直把沈奚靖拉进自己屋里。
不得不说,在好脾气的太侍手底下伺候,确实比锦梁宫舒服的多。
最起码,云秀山自己就有一间屋子。
朝辞阁虽然看上去是个小型院落,但实际上屋子并不少,除了宽敞的两层正殿,左右还有两间配殿,东边是储物用的,西边则改成茶室,工匠们特地在打开了西配殿面向院内的那一面墙,并把配殿前面那块地挖成了小型池塘。
在配殿两侧还有一溜房屋,西配殿那一侧的房屋一半改成小厨房、储物间与水房,而东边那一侧则都是宫人们的住处。
沈奚靖跟在云秀山身后,匆匆扫了一眼朝辞阁的大概,他眼睛很尖,很快便分析出整个朝辞阁的情况。
东侧这边的偏房,一共有五间,西边的偏房,也有两间更宽敞一些的,紧挨着西配殿。
沈奚靖猜测,那应该是朝辞阁的管事叔叔或者大宫人的住所。
云秀山用藏在腰带里的钥匙打开房门,他来得最晚,只得住在大门口边上,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因为能单独住一间屋子,心里感到高兴与满足。
“进来吧,表哥这里有两张床,你收拾收拾,以后跟我住一间。”云秀山进了屋,关上门后便合上窗子,沈奚靖来得早,这会儿管事叔叔和大宫人都在太淑人跟前伺候,其他的小宫人则去领早膳,所以院里并没有旁人。
说话间,云秀山把沈奚靖拉到靠窗的那张床坐下,看着沈奚靖脸上明显的伤痕,云秀山刚刚还带笑的脸又冷了下来。
得用多大力气,才能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打成这样?
沈奚靖见云秀山冷着脸不说话,只盯着他看,赶忙说:“不痛的表哥,没事,就打了一下。”
云秀山眼眶又有些发红,他什么都没说,突然转身从箱子里翻找起来,沈奚靖坐在床上,看着云秀山消瘦的背影,心里的高兴无法言说。
无论旁人怎么看他这次平调到朝辞阁,沈奚靖自己心里,是高兴之极的,他坐在床上开心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云秀山可能在给他找药。
“表哥,我真不疼,真的。”沈奚靖站起来,跟在云秀山身后,去拉他袖子。
云秀山一言不发地转身,把沈奚靖按坐回床上,右手捧着一盒膏药,眼看就要打开给沈奚靖抹上。
从小到大,这是沈奚靖第一次看到他态度这般强硬。
“别,表哥,如果是好药得留着,我这明天就能好,别浪费了。”沈奚靖往后躲了躲,伸手攥住了云秀山的手腕。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能治伤的药极为珍贵,这一盒小小的药膏,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能救他们的命。
云秀山没有理会沈奚靖的话,他固执地打开盒子,挑了一些抹在沈奚靖脸上。
沈奚靖登时觉得脸上一阵清凉,火辣辣的痛感有些褪去,半边脸也不再麻木。
那膏药味道极好闻,有些淡淡的薄荷香,沈奚靖猜是薄荷膏。
“这是之前太淑人赏的药膏,表哥就给你抹这点,省的待会儿见太淑人不好看,没事,以后还能要到。”云秀山说着,帮沈奚靖整了整头发,他还小,还未束发,有些偏黄的头发都散在脑后,只用了一根灰色的旧布条松松系着。
他还这么小。
云秀山别过头去,用衣服袖子蹭了蹭眼睛,沈奚靖知道他心里难受,便偷偷从怀里拿出那个杜多福给的药瓶,递给云秀山:“别难过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