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年冷笑一声,突然说:“不说实话?是不是非得挨打?咱们圣上是个好脾气的,你们别不知好歹,如今圣上还在慈寿宫给太帝君赔不是,一人踹一脚,太便宜你们。”
听了这话,沈奚靖再也顾不上别的,拉了平喜一把,就扑到苍年腿边上:“苍总管,我和平喜一年到头连这锦梁宫都没出过,慈寿宫在哪里都不认得,里面的宫人也从未见过,我和平喜在书房工作这三年,书房可曾丢过一样东西,少过半张纸,苍总管,您一定要明察秋毫,给我和平喜一个清白。”
平喜跪在一旁使劲磕头,嘴里说着:“苍总管,您得仔细查查,我们绝对没说假话,真没见过。”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作为洛城大户人家公子,他自觉比这些穷人家的少年出身好,轻易不肯在他们面前哭,当初在驿站被安管事打,他都没掉眼泪,今日却不得在苍年面前哭起来。
一旦罪名落实,他们恐怕就要跟已经不知所踪的赵多宝一样,再也不能离宫回家。
虽然与其他宫私下交情并不是罪名,但是,锦梁宫却再也容不下他们,为了让他们闭嘴,黑巷是最好的去处。
想到那个地方,平喜浑身一颤,哭得更加卖力。
沈奚靖还算平静,他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苍年的袍服下摆,哀求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里讲话最有用的,只有苍年。
见他们二人这样笃定,苍年也有些为难。
东西是东书房流出,不是他们两个就只有杜多福,可杜多福和皇帝情分不一般,自然不可能做这事情,但是硬要说这两个小的,他其实自己也不大信。
这两个小的,可是他亲自挑到东书房的,是这一批小宫人里话最少手脚最干净的,他们两个都读过书,看起来就很懂事,尤其皇帝还对沈奚靖青眼有加,每年的赏银,总会嘱咐他,多给点金豆子。
16、第十六章...
前几年皇帝年纪还小,苍年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今天再瞧沈奚靖,长相不是顶尖,但低眉顺眼,眼睛又黑又亮,人也比刚来时胖了些,头发没那么干黄,有些周正样子了。
虽然还是比先帝宫侍们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好歹能看。
想到这里,苍年就更拿不定主意了。
他知道这事情有蹊跷,可是证据这样明显,反而叫他无从查起。
沈奚靖不知道苍年竟然思量着他跟皇帝的关系,只是一味哀求:“苍总管,真不是我们二人做的,我们能对着老天爷发誓,但凡说一句谎话,天打雷劈。”
他态度十分坚定,虽然语气很软哀求不断,但是话里话外,都很坚决,这样的毒誓都发了,苍年就更加犹豫。
他的性格沈奚靖抓得很准,面冷心热,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方安岑突然开口:“苍哥,书房重地,多福一向看管甚严,他在锦梁宫这么多年,咱们自然信得过,这事跟他是肯定没关系的,两个小的来宫里也是我带的路,他们能不能干是一回事,为人可是没什么毛病,书房里自添了他们两个就足足够用了,都不用再加人,您可得仔细想清楚。”
听了他的话,沈奚靖和平喜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到嗓子眼,虽然看上去他似在替他们开脱,但却暗地提醒苍年,书房只有他们两个打扫,这事肯定是他们所为。
果然,苍年还没说话,孙多吉上来就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巴掌,那声音刺耳得很,沈奚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