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所以你现在比我厉害,我年青的时候,至少比你厉害一倍,不,十倍!”
“虽然我打不过你,但,如果我来教小公子的话,一定会比你强的。”
不服的声音仍然存在,只是小了许多。
陆恒瞅瞅昆利手中茶杯般粗细的钢枪,又看看昆利那岩石一样宽厚的胸肌,闪光的汗水下,每一条青筋都如蚯蚓一样贲起,并充满了力量。
但陆恒清脆的声音仍然充满了置疑:“你真的很厉害么?你有多厉害?”
听到了陆恒的置疑,昆利觉得有必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威风,就算不能当小公子的师傅,也应该让小公子明白自己强大的实力。
他伸手从地上抓起了一块青砖,这种青砖是用秘制法从窑里烧出来的,坚硬异常,昆利一手持砖一手握拳击去,随着一声拳风厉啸,青砖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四分五裂,有些家将虽然觉得昆利为人粗鲁、狂傲,但此刻看他露的这一手硬功夫,却也不由心头折服,大声叫好。
“小公子,你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本事!”
昆利威风八面的说道,他把手中的碎砖块向远处的草丛扔去,同时深深的吸上一口气,身上的肌肉越发雄壮,棱角分明。
看了昆利空手碎砖的表演,还有眼前那如山岳般雄壮,有着天神般力量的身躯,陆恒到是有几分心动了,但就在这时,却听见草丛发出簌簌之声,接着是几声嘶哑的咳嗽,一个阴冷的声音倏然响起:“刚才是谁?他妈的在乱扔的石头呢?”
明明是阳光灿烂的清晨,但随着这一句,低沉而冷冽话语的问出,仿佛天地间,忽然拂过了一道阴冷的风。
陆恒转身看去,只见在远处的草丛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衣衫凌乱,身材削瘦的青衣中年人,在那中年人的手中,高高提着一个黑色的葫芦,此刻,那黑色的葫芦上出现了一个窟窿,闪亮的液体正从那窟窿中流淌而出,那青衣中年人正仰面向天,张着嘴接着流淌下来的液体,神情又是痛惜又是恼怒。
一股浓冽的酒香随风飘来。
陆恒认出来了,这中年人是花匠瘸腿老常,据说身体有病,脸色永远都是灰白之色,有时候咳嗽起来,惊天动地,平时除了侍弄花草,就是喜爱的喝酒,那个黑色葫芦是他形影不离的宝贝,经常都可以看见他走两步,便掏出葫芦喝上一口的样子,不过酒量颇浅,所以常常都是醉薰薰的,有时醉得厉害了,就随便找一个地方睡觉,呼噜打的震山响。
不过在太尉府中,仆从、家将、亲卫有数百人之多,这个瘸腿老常却是其中最为特别的一位,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他不但拿的月例银和赵总管是一样的多,而且,太尉大人陆平每月都会让人,给老常送上一坛好酒。
“常叔,我、、、、、、、我、、、、、、、我不知道你老人家躺在那里啊,这葫芦、、、、、、、、这酒、、、、、、我一会就去街上买坛好酒,向你老人家赔罪,行不?”
在充满压抑气息的寂静无声中,刚才象狮虎一样豪霸的昆利,此刻却温顺如猫,一脸惶恐,陆恒惊异的发现,所有的家将都是垂手而立,身子站的笔直,瞅着瘸腿老常,样子很是恭敬。
这种发自内心的恭敬,陆恒原以为,只有自己的父亲,太尉大人陆平才有资格享受,万万料不到,瘸腿老常也有同样的资格。
挂在葫芦裂口边缘处的最后一滴酒,映射着阳光的折影,渐渐变大,最后也极为缓慢的滴落在瘸腿老常的嘴中。
瘸腿老常发出一声既享受又痛惜的长叹:“这是过年时,圣上赐给太尉大人的御酒,大尉大人又赏赐给了我,这可是极品的火龙烧啊,你要是在街上能买到这样的好酒,我老常就跟你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