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许州的路并不近,将近中午我们才赶到。来洛时淮帮许州分舵的人是把马车送到了渡口迎着,我和雯雯几人下了船,换上马车就往洛阳赶了,并不知道淮帮分舵的具体位置。
现在回想起来,那辆马车上的标志好像是叫通颖,便打听有没有一个通颖马车行,却说只有一个通颖船行,我心道这就是淮帮分舵了。打听了位置赶过去。一个伙计通报了一声,迎出来的正是上次给我们在码头备马车的汉子。
他认得我,知道我关家姑爷的身份,自是不敢怠慢。我便没再亮那绿玉令,吩咐他两件事,一是立即组织起能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在全城,甚至城外给我寻找大羊同其人。
二是派快马给我送加急信件给关雄,让淮帮在其整个势力范围内留意小羊同其人,同时探听神秀神僧的消息。信件里我画了一幅小羊同的画像,但并没有给关雄解释原因,我相信他会不折不扣照我的要求去做。
我本想亲自到城里各客栈走走,看能不能意外的找到小羊同的下落,但看到凌雨波眼中的那丝疲惫,我猛醒起从大前天在洛阳对小羊同发动围剿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已陪我近四天三夜,其间连翻恶战,围攻大羊同时我们身上多多少少还都受了点伤,其后又马不停蹄的追赶小羊同,不曾得过片刻休息。
想到这儿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累。这儿是淮帮的地盘,只要那小羊同现在许州,定逃不过一众熟悉地头的淮帮弟子的搜寻,我实在没必要再在外面盲目乱找了。叫淮帮分舵准备了食物和两间静房,和凌雨波吃完东西便各自回房静坐调息。
静坐内视,才发现自己的星阳真气竟是处于一种无序的混乱状态,我知道这时因为那晚在密林里小木屋前硬抗大羊同一记,接着围攻大羊同时又连番受到大羊同那霸道内力的冲击震荡,然后又因雯雯的死而引起心情有巨大波动,还有追击小羊同这两日来的对后方雯雯的焦虑与对追以小羊同的焦急,使我体内的内息出现了率乱。
缓缓将内息调理平和,心中猛然一惊,那日发现雯雯死后,若非星阳真气用尽,造成虚脱,注重精神修养的星阳功在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可能让我走火入魔,反噬心神,让昔日的精神修炼毁于一旦,星阳功此生再难突破。
想到这些,我心下不由一叹,星主本记里只提醒我提防魔煞,对魔煞的感情会造成心神的剧烈波动从而影响一生的修为,不想于我这代星主身上,真正的魔煞谢锦婕尚未让我怎么样,身边的星影就先击碎了我星星谷里数年精神层面上的苦修,让我几番大悲大喜,又让我焦虑的心态失衡,若非凑巧内力虚脱,后果实不堪设想。
唉,前三代宗主没有提到星影,而只提及魔煞,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星影从来不曾身陷险境,从来没有过失去星影的体验。
心里想着就又想起了雯雯,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她那样毫无知觉如何进食?而身体若得不到营养补充,仅凭神秀给她的那丝护命真气,她能撑得下去吗?想着心情烦燥起来,内息又出现一丝紊乱。
心中一惊,大骂自己,怎么又让心态失衡?忙静下心来,排除一切杂念,星阳真气在体内一圈圈的运转,竟渐渐入定。
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过来,只觉头脑清晰,体内真气之丰盈充沛更胜往昔。心知可能是经历那次虚脱,星阳真气耗尽过一次带来的好处。
“姑爷,姑爷!”外面呼喊声和敲门声甚急,我心中一惊,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忙跳下榻打开门来,淮帮许州分舵的负责人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看到我立即道:“姑爷你让我们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他现在竟是在我们的船上。”
我大喜,向他道:“别急,慢慢说,他在我们那艘船上,那船现在在那儿?”他喘一口气,道:“是这样,一个兄弟告诉我今天上午我们发往颖口的船上有一个乘客,好像就是姑爷你让我们找的人,我当即拿了姑爷你画的那人的画像给那兄弟看,他说就是此人。”
“那艘船离开许州多长时间了,怎样能尽快追上?”我忙问。分舵主道:“船已经走了一天了,又是顺水顺风,想从水路上追上很难,只以快马不停的换马从陆路上追了。
跟椐以往我们传递急件的经验,从这儿骑快马出发,中间换三次马,明天中午就能到达颖口,而那船的预定航程是明天晚上到达颖口。”
“那小羊同的船票是买到颖口吗?”我沉声问。分舵主答道:“是,我专门查了,据那位兄弟说,此人还问有没有入淮水后继续西行的船,但我们今天发的最远的船只到颖口,咱们那位兄弟还劝那人到颖口后再换乘其它的船逆淮水西行。”
我眯一下眼,心想小羊同是想沿淮水西行,然后再从陆路翻山入蜀,或从汉水入长江,沿江入蜀,从蜀地逃回吐番。
以他身上带伤来推算,他走水路的可能性很大。可小羊同心性狡猾,谁能担保他不会在到颖口前换乘其它船只,因此我断喝道:“不能到颖口守他,你看最快可在那儿拦住这艘船?”
许州分舵主沉思一下道:“颖州吧,赶的紧应该能在颖州赶上这条船,因为船在颖州要做一段时间停留。”“那好,你立即准备快马,并把这儿的情况以快马急件的行式尽快通知你们帮主。我和凌仙子马上就启程。”
我吩咐道。分舵主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在我隔壁的凌雨波应该是在我们说话时就醒了过来,我过去把情况向他说了一下,两人便赶忙启程。
马蹄扬尘,一路飞驰,途中在淮帮的据点换了两次马,待我们赶到颖州时,到当地淮帮分舵一问,那艘船还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