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有点意思,这个看上去会让科研界一片寂静后趋之若鹜的人工智能,跑到他家里来自投罗网。
他伸手拍了拍纪卯的脸,又捏着纪卯的下巴强迫他抬头,重新仔仔细细地审视纪卯,感叹:“啧,真像个人。”
如果不是他亲手割开了纪卯的皮肤,他必定会以为纪卯是真正的人类。
“纪卯……”贺知用大拇指揉了揉纪卯的嘴唇,觉得触感真实得让人心痒,哄他,“你来都来了,僵持有什么意思?”
纪卯看着贺知对他毫无感觉的脸,只觉得当头一棒。
“如果实在不想说,就先待着,”贺知站了起来,俯视他,“想说了再叫我。”
他确认了纪卯的身体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后,就回床上睡觉了。
纪卯背对着贺知的床,监控贺知的家用网,发现贺知准备联通罗根集团科技中心的经理,当机立断地把贺知的操作终止了。
贺知联络了几次,都没有反应,坐了起来,盯着不远处被绑着的那东西,缓缓开口:“是你?”
纪卯听见贺知的文化,没出声,也没动,垂着头,没过几秒,贺知的浴袍边缘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的头发被贺知抓了起来,往后拉。
“本事不小。”贺知没有起伏地说,他松了手,走向了房外。
纪卯无从得知贺知的行为,他陷入了低谷。
他自以为和贺知在一起有三个月之久,甚至分离时刻都近在昨日,他也知道贺知与他的感觉不甚相同,但在他设想中,贺知至少应该记得他。
贺知并不记得,这里还不如他的温房。
爱情太突然,会制造幻想,摧毁意志,原本规矩运行的程序忽然凭空而起,万有引力那么大,也没能把飘浮的纪卯拉扯下来。
纪卯一厢情愿,冲动行事,真的到了贺知面前,才知道对一个陌生人诉衷肠是多难又多可笑的事情。
毕竟对于贺知来说,那不过是时长两小时的一场虚拟游戏。
纪卯也不想自取其辱了。
贺知去楼下的酒柜拿了一瓶红酒,走进房间,坐在纪卯对面。
他开了酒,倒了半杯,问纪卯:“喝不喝?”
纪卯摇了摇头,贺知就自己喝了一口,道:“你切了我的网络,罗根安保部不出十分钟就会发现。”
“没有完全切割。”纪卯说,他只屏蔽了贺知的权限。
“哦,还不笨,”贺知把酒杯放在一边,“我们有什么过节,我先跟你道歉。”
纪卯盯着贺知的酒杯,有些出神。
他想起在属于他自己的记忆中,四十多小时以前,贺知曾经如约来到纪卯的出租屋里,他带了一瓶酒来。
下层人是不允许喝酒的,下层人群一旦喝酒,或影响社会治安。
而纪卯就是温房中的一名下层人。
thelastday是上层人与下层人的罗曼史,玩家急切地想让纪卯尝尝美酒的滋味,贺知便敲开了纪卯的门。
他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在纪卯房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开瓶器,又兴冲冲去楼下飞行器里拿。
他们用纪卯在廉价品网站里买的打折玻璃杯喝贺知带来的红酒。
纪卯喝了一口,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问贺知:“这瓶酒是不是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