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大伯母很想要这个孩子,后来还是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取名为远,是我爷爷最喜欢的孙子。”
“其实我们都知道,斐远不是志向远大的远,而是离远点的远,更取名同音‘飞远’,小远哥什么都知道,但他依旧是一个很温柔的哥哥。”
“后来他分化成了一个alpha,我大伯更是无法接受,他容忍不了另外一个alpha生活在他爱人的身边,最后是我阿爷看不下去,便把他接到了浮玉公馆,可伯母不放心,时常偷偷去看他,却没想到会被大伯发现,他们三个人的争执造成了一场车祸。”
一辆豪华的车撞上了另外一辆车,因为速度过快而来不及刹车。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大伯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伯母,在把伯母推出车外后,这辆车发生了爆炸,大伯和小远哥当场死亡,我伯母在几天后苏醒,她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从医院的高楼跳下。”
斐偌说道这里,落下一滴眼泪,闭着眼睛好像不想再回忆,可细节就像是一道无法忘记的种子,在他的回忆里生根发芽。
“那段时间,我的母亲得了癌症,她连句话都没有留给我就离开了,而我的父亲一个人很冷静的办完葬礼,也再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有一天晚上突然做梦梦见了妈妈,我喜极而泣想去找爸爸分享这个消息,一个人打开了房间的门,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奔跑,但等我打开父亲的门时,却看见了满地的血……”
斐偌说到这里,眼前好像还浮现出那一幕,漆黑的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一点都不害怕,而是直直跑向父亲的房间,心中还有些激动,因为他妈妈终于来梦里见他了,嘴角含着笑打开了那扇门……
满地的血在窗户透过的月光下散着光,一滴一滴的水声,还有一屋子的血腥味,他发现他甚至连父亲的模样都看不清。
很奇怪,在发现这样一幕后,他并没有害怕和尖叫,而是冷静地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清楚地意识到,他没有爸爸妈妈了。
“你不害怕吗?”季北午问道,6岁的孩子看见那样的场面,可能会被吓到做噩梦。
斐偌落寞地笑了笑:“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他是我的爸爸啊……”
哪怕是鬼,能对他说一句话也是好的啊。
“再然后就是我阿爷离世,斐家就只剩我们三个人。”斐偌说的很轻巧,但那段日子他夜夜睡不着,哭到昏厥,“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同情却又带着数不尽的贪婪,他们觉得斐家要完了,所以都懒得掩饰。”
“可是斐家没完。”
“我哥哥那个时候已经分化成alpha了,爷爷带着他管理公司的事,浮玉公馆太远了,所以他们便在公司旁边的别墅里住,独独留下了我。”斐偌开口。
“为什么?”季北午难过地摸了摸他的发丝,听着这些话心里如同刀绞。
“因为他们很忙啊,没有时间照顾我,忙到几个月都见不了一面,所以我小时候时常在想,他们是不是早都忘了我,我原先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陪着小远哥,他还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