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栗看了沈珞一眼,仿佛在嘲笑沈珞的不自量力,再垂眸看向沈珞身上的伤口时,目瞪口呆。
沈珞怎么可能没有受伤?
“这是皇后娘娘给我的软甲,是苗家独有的金属绣衣可抵御刀枪箭伤。”沈珞见陈栗满眼震惊,好心的为陈栗解惑。
“为了今日,我做足了准备。”沈珞却笑,手中的断剑刺进陈栗的胸膛........
陈栗收回长剑,看着自己流血的胸口,眸光阴沉:“就算你有软甲护身又如何?你手中长剑一断,你还有什么能力与本座一战?”
鲜红的血液溅落在沈珞脸颊上,沿着光洁如玉的下颚滚落,白衣染血却依旧清雅脱俗。
她凌空跃起,拔出插在天机阁长老身上的长枪:“我最擅长枪。”
沈珞的枪很快,天机阁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陈栗看着倒在地上的徒弟,歇斯底里的大吼:“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怎么?过了几年受人尊敬,声名显赫的日子就忘记了你们曾经是手染鲜血的屠夫了吗?”她加快步伐杀向陈栗:“你忘记了你的天机阁是如何建立的?”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陈栗问道,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沈珞看着陈栗,冷声道:“你杀了我最亲的人。”
“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最亲最爱的人却记不清了我的亲人到底是谁了!你罪该万死。”她看着长枪上的鲜血,眸底拂过一丝暗茫。
“那又如何?你找得到证据吗?”腌臜的往事被揭开,徒众被灭,徒众死在自己眼前,道貌岸然的魔鬼撕开伪装,露出尖锐的獠牙。
沈珞握紧手中染血的长枪,眸光倏然沉寂:“我没有找到证据,遂以只身前来与你了断。”
她做赏金猎人,受成帝命,任北镇府司司徒,为的便是借朝廷的手查证据,借朝廷的手报仇。
可她没有证据,只能只身前来除掉她的仇人,除掉姜国最大的隐患。
陈栗冷声嘲讽:“你屠天机阁满门,在外人眼中你便是杀人如麻的江湖败类,草菅人命的奸佞之臣。没有证据的你就是活着踏出天机阁也要到御史台受审。”
“纵使太子深爱与你,纵使老皇帝倚重你,他们也保不住你!你豁出命的朝廷会让你为了你嗤之以鼻的罪人抵命。”陈栗冷笑,觉得沈珞疯了,竟选择一条必死之路。
“只要我想活下去,谁也不能阻止我。”沈珞回着,冷漠黯然,从容镇定。
曾经她一遍又一遍的拒绝太子,不是不爱,而是无法深爱。
若嫁给太子,她再报仇势必牵连皇家威严,动摇国本。可若是不能报仇,那她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九泉之下她又有何颜面面对枉死的亲人?
谢昀笙在无数日夜的陪伴中让她明白,便是为了报仇也不能放弃自己的一生。
她杀的都是恶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便是天下人不理解,便是江湖人会心生惶恐又如何?哪怕天下人因为她今日之举无法容她,她也要活下去。
为了拼死保护自己的阿母,为何守护自己的叔伯,为了苦心抚养自己的姨母,为了谢昀笙。
今日她不顾一切的来报仇,为得是让死者安息,为得是以后可以摆脱心魔,更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