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林边缘约800米处,虽然这里距离林间道路只有200多米,然而茂密的树木阻挡了一切向南的视线。
一大片黑色的中级老鼠被格式绿色的枝条困住,这些刚刚生长出来的植物,有些扎入了老鼠们的皮肤之中。而它们的外围,越来越多的中级霜狼和初级风狼围了过来,这些大狼流着口水,瞅准时机就会拧断魔鼠的脑袋。
鼠群中心的地坑里,已经被魔藤彻底缠绕住的高级魔鼠发出了骇人的叫声,几十只躲过了绿雾的中级魔鼠闻声就扑向了坑洞。
这些跳入坑内的老鼠对于粗壮的藤蔓束手无策,一旦他们敢用牙齿触碰魔藤,立刻被一并捆住。
随着全部还能动弹的老鼠都跳进了坑里,高级魔鼠发出了不甘的叫声,随后周身的魔纹喷射出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嘴里还呼喊着频率极低,但无比刺耳的噪音。
“吱吱……叽……”
一片昏黄色的酸雾之中,魔藤因难以忍受腐蚀钻进了地下,而其他魔鼠们很快死去,毛发几近脱落。
高级老鼠则快速啃噬起周围一切的肉体,这是它在逃离前唯一补充的机会。
“都小心!这里恐怕有问题,”地面上的蒂尔尼大吼一声,“犬牙,让所有霜狼后退!”
“知道!”犬牙打了一声,就抚摸了老搭档蓝霜的鬃毛。
“嗷呜呜~”
在蓝霜的吼声中,每一头狼都叼起一只魔鼠,快速跑到一边,然而即便如此,也还有几头狼错过了逃跑的时机。
“噗呲~”毒雾占据了不断扩大的地坑,中级老鼠的尸体化作了脓水,被高级老鼠一吸而尽。
两头风狼没有注意到毒雾袭来,刚想撤离,却被其沾染,转瞬间白毛就脱落了一大片。
“吼~”高级老鼠的身形逐渐膨胀,原本只有一头黑熊大小,很快就堪比一头魔纹老虎。
大老鼠后腿一蹬就蹿上了地面,瞅准了被酸雾袭击的风狼就是一口,一下子咬掉了狼头,第二口掉下了另一头风狼的大半边。
犬牙看着两头宝贵的风狼就这样损失了,不顾上心疼就大声喊道:“防御!”
众狼身上的魔纹相互交织闪烁,一道半米厚冰墙立刻将它们和高级老鼠隔开,然而还没等两秒只听到“砰~”的声响,冰墙立刻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高级魔鼠享用了两口狼肉,就发射出尾部钢针一般的毛发,打得身后冰墙即将破碎,随后抖抖尾巴,一股浊流如炮弹向后喷射。
再强大的中级霜狼,与一头善于战斗的高级魔鼠之间,也还有着实力上的差距。
一头统领数百中级、数千初级、数万鼠人的鼠族首领,虽然会中埋伏而应激性地吞噬部下,但不代表会害怕中级魔狼。
然而暂时得意的魔鼠还没等到自己的“化学”攻击收获战果,就感觉屁股后面温度立时升高,以及一声震撼灵魂的吼声。
“嗷~呜!”
魔纹虎的火球与浊流相撞,打碎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冰墙,好在狼群已经后退了十几米,并且又塑了两道冰墙,才勉强抵触了火焰与酸雾。
听到虎啸的高级老鼠没有回头,直接撒腿就跑。
砰、砰
火球与绿雾在老鼠的周围不断爆起,然而高温、植物缠绕,都无法阻止它的脚步,就连魔纹老虎的飞扑,也只抓到了它一小节尾巴。
200米,
300米,
700米。
高级老鼠终于孤身冲出了森林,它所带进来的30支小队已经彻底消失在茫茫的树海之中,然而相比于进入地下探索的另一只高级老鼠来说,它是幸运的,因为它只少了几节尾巴。
蒂尔尼、犬牙、魔纹虎带着霜狼们冲到了森林边缘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就在出了森林200米外,一片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压压的鼠群之中分外明显。
老鼠们没有进入森林的意思,魔纹虎和骑士们有没有继续挑衅,只有黑鳞马、驮兽和老鼠的叫喊声还回荡在森林之中。
……
月色下,大森林之中。
猎骑兵们在森林中向西不断前进,已经接近了兴10营地的他们向西北,企图从鼠族洞穴的最西端向北,冲出耗子们的封锁。
作为蛮族的猎骑兵不应只躲在森林的掩护之中,只有突入到敌人的腹地,才能发挥出战略价值。
所以尼德兰带着70名最有战斗经验的蛮族骑兵,尼尔带着30名奔马学院的骑士学员,以及5位火焰教派的祭司和5位法师,共同组成了一支突击力量,要绕开鼠群的连片洞穴,进入盆地内部。
带着骑兵迂回到敌人后方,既是危险的,也是枯燥的,因此本次参与突袭的骑兵和骑士们全部配备了黑鳞马,在坐骑上实力已经不输奔马骑士团了。
尼德兰·威尔逊向着身后看了看,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于是问尼尔道:“来几个学生我能理解,为什么那个乌菲也在?难道你还想让这些女娃娃也跟我们一起冲到老鼠堆里?”
“哼,不仅仅是乌菲,那位丹迪丽安也在,还有几位女骑士学生都在,”尼尔说道,“大人原本准备让一部分学生过来,不过女骑士们一直都希望自己上战场,就像雅雯妮·金月骑士一样,所以就让她们都来了。”
然而就连尼尔也不知道的是,在几天前,脱塔帕拉代表生命之神本尊向兰特发出了抗议,说原本几位神明慕名过来参加的“春之祭典”,被乌菲等骑士们搅黄了。
兰特处于保护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角度,以锤炼骑士精神的名义,把奔马学院里所有的女学生都调开了,包括乌菲、伊莲达·鬃狼,以及白树城(野熊岭)子爵的小女儿莱梅斯·莫尔蒙都来到了艾奥瓦,跟着尼尔支援前线,在白树城的丹迪丽安听说之后,也要求前来,获得了的兰特的批准。
于是乎,尼尔带来支援的奔马学院骑士学员中,有接近10个女孩子。
“嗯……”尼德兰想了想,对尼尔说道,“你最好想清楚,带着她们会有什么后果,我见过的女骑士都是准备嫁给贵族子嗣的大小姐。”
尼尔笑着问道:“不会吧?”尼尔笑着说道,“我见过最厉害的两位骑士,恰好都是女性呢,苏西·兰鸳和凯伊!”
“额……”
突击队的任务
三月逐渐升到了高空,猎骑兵们等在森林边缘,他们的身后,5辆马车停了下来。
本次配合突击队的五辆马车,包括1辆瞭望马车、2辆炊事马车、2辆运输马车,此外还有10头脚力不俗的驮兽,作为后备运输力量。
由于本次突破任务危险较大,原本采用无魔者辅军的炊事、马夫等职责,全部由年轻的蛮族担任,护卫力量也从猎骑兵中抽调10骑担任。
“尼德兰骑士,尼尔骑士,鼠群好像被吸引到了兴8城堡附近,”瞭望桅杆升起之后,负责观测的法师报告了最新情况,“我看北边的洞穴里几乎都没有老鼠了!”
“那我们再向西走走,差不多到涯凫城下的时候,再向北?”尼德兰拿着地图跟尼尔商量。
尼尔点了点头:“我看可以,再向西正好有一条河流,一旦确定附近安全,可以跟伊莫拉通信,让她们顺河北上。”
“嗯!”尼德兰说道,“还是我们确定附近安全之后吧,她们没有自己的马匹,不那么方便的。”
确定完行动计划的突击队再次向西上路,又走了一公里才出森林向北,绕过了鼠人营地之后,又顺着一条河流向北前行了几个小时,犬森城与涯凫城如同两个巨大的信标,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突击队已经到达了犬森城的西北,一路上他们尽可能避开一切的部落和营地,最终找到了一块临水的山坡下休息。
不到10米高的山坡刚好挡住了马车的车棚,两台六米长的餐车展开之后,两侧的拓展台上由魔纹板加热蒸锅,车内的大煮锅则开始熬汤。
百多名拥魔者的用餐量非常惊人,即便是两台装货的马车随行,他们在外的部署时间也只有一周左右,一旦超过一周,就得想办法补给。
丹迪丽安的早餐是3个手掌大的包子,以及一大碗肉沫蚕豆汤,这是达到了中级之后的标准供应,如果是中餐和晚饭,还能领到一些中级魔兽肉的肉干。
鲜肉馅的大包子和酸甜口的热汤,让女骑士一度忘了自己是在兽人的腹地,然而三两口吃完早饭之后,她却发现只有自己和几个平民出身同学吃完了饭,剩下的蛮族和尼德兰、尼尔,甚至是伊莲达·鬃狼都没有开饭呢。
尼德兰带着骑士们守在黑鳞马旁边,解开马鞍和缰绳,为战马梳毛、喂水,尼尔则安排一般的蛮族骑兵警戒、布置瞭望桅杆、放出猎犬和猎鹰。
“你……不饿吗?”丹迪丽安走到了正在喂马伊莲达·鬃狼的身边,给她递过去一个包子。
“你先吃吧,”鬃狼之花看了一眼女骑士,笑着说道,“西北地区骑士和蛮族都有类似的生存法则,不管自己多饿,尽可能不要饿着自己的马,毕竟你可以逃命的时候吃口干粮,但是它只能拉着你奔跑。”
“额……”
丹迪丽安很认真地听着鬃狼之花讲着野外生存的各种注意事项,在她的印象里眼前这位伯爵家的女骑士本应是等着联姻嫁人的年纪,然而实际上伊莲达对于骑术和驯马的了解,比她想象的更多。
“黑鳞马是整个王国境内最好的战马,在鬃狼城,训练和喂养黑鳞马只能是父亲的亲信,”伊莲达一边认真的梳毛,一边回忆道,“我小的时候,城堡里的黑鳞马还少,每一匹恨不得都要父亲亲自照料。”
“那时候妈妈还在,每一次我们外出打猎,父亲经常说以后我如果能嫁给一位侯爵的子嗣,他就给我准备5匹黑鳞马作为嫁妆。”说着说着,女孩的眼睛里多了些晶莹,“这些年黑鳞马倒是多了,只是母亲不在了,父亲也不在意马匹了。”
丹迪丽安静静地听着鬃狼之花的叹息声,一只手还拿着包子,另一只手则背在身后,紧紧地攥着拳头。
女孩们的闲聊没有持续太久,当一半的骑兵休整之后,原本警戒的骑兵开始轮替着喂马和吃饭,从两阳升起到中午之前,突击队唯一的行动是更换了新的驻扎地点,把5辆马车放到了另一处避风的山坡下。
经过一整夜的奔波之后,马匹和骑手都需要休息,一半的人睡下之后,另一半的人则在附近打猎捕鱼,如果不是瞭望马车的桅杆有些显眼,很容易就被认为是哪家的大贵族外出郊游。
丹迪丽安突如其来的闲暇搞的有些纳闷,在她看来兴8城堡的猎骑兵,好不容易为他们争取了一个出口,他们却利用最宝贵的上午时间睡大觉。
偶然间走到河边的时候,她发现尼尔居然侧卧在一块毯子上,对着河面说话。
在被尼尔遮挡住的河面上,有一个美妙的女声传了出来:“列尼科娃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一点正形也没有,就知道恶作剧,不过她是黑马湖里最出色的法师了,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是呀,她好像参加了神殿区的春之祭典,”尼尔的语气可不像女声那么友善,“如果不是外观的话,我还以为她是位生命祭司呢!”
当女孩走近的时候,发现水里有一位女性露出了头,笑着跟尼尔交谈道:“哈哈哈,那个祭奠我听说了,确实很合她的口味!”
“这位是?”丹迪丽安问了一句。
“奔马河神的高阶祭司欧西卡亚女士,她是列尼科娃·江豚的姑妈。我们在这里休整的最重要目的,就是获取本地的目标信息。”尼尔介绍道。
欧西卡亚向女骑士招了招手,微笑着说道:“你们过来的很及时,鼠人占据了大部分矿山之后,开始分出部分兵力向各个城邦周围移动了,他们比那些齿豨和白狼部落还要令人难受,几乎所有的中小部落都遭到了它们的袭扰,湄岩城附近也有几窝子老鼠。”
尼尔知道江豚祭司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带着军队牵制各个城邦周围的鼠人部落,他两眼一转,笑着说道:“祭司,在我们出来之前,兰特大人给我们的命令,是尽可能围绕犬森城与鼠人作战,如果我们跑的太远,恐怕就没有补给了。”
“呵,瞧你说的呢,靠着奔马河流域,还能亏了你们的补给?”
尼尔一听有人管补给了,眼睛一转继续说道:“如果有您的族群支持,我们当然好说,可是我们就这百十号人,如果没有人员补充的话,也不可能连续突击”
江豚祭司一听尼尔这是再管自己要援军,立刻不干了:“尼尔首领,你的要求可是越来越过分了,管我们要补给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要起兵源了?难怪列尼科娃老跟我说,你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不寒碜
10月10日的傍晚,犬森城,属于焦狼部落的城堡装饰的虽然有些古朴,却不失大气和华美,大厅内几十根粗壮的方形木柱,每一根上都刻着一种全科魔兽的形象。
大厅中央,一位狼人管家正在向他们留守的头领,眷者塔塔的胞弟塔格瓦汇报城内的动向。
“头领,最近各个矿山的货已经到了,5个工坊已经把第一批产品生产完毕了,但是……”管家看了看塔格瓦的脸色,硬着头皮说下去,“但是之前各家下的订单,已经有一半都取消了。”
塔格瓦皱着眉头:“因为道路不通畅?现在不是有奔马河的运输渠道了?”
管家摇头道:“不光是运输问题,很多家族表示手头紧,维持生产的资金还要靠商业之都阿拜迪杜勒齐兹家族的贷款纾困,所以采购计划都暂缓或者缩减了。”
“嗯……”塔格瓦点点头,又问了一句:“这两天城外的战事怎么样?那群老鼠打进树林了吗?”
“哪可能呀,听说昨天晚上老鼠们的损失不小,有一只游击队冲出了鼠人的封锁,已经跑到了生命之都蒂卡尔附近了,听说他们在半路上袭击了两支鼠人部落后就凭空消失了。”
“那么远?”塔格瓦沉思了一会,笑着说道,“看来这只游击队已经和王庭的部落打起擂台了,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仅仅是家族生意就已经让管家满头官司了,他压根顾不上战局,只是问道:“那头领?咱家的货怎么办呀?”
思考了一会,塔格瓦才说道:“不要紧,你等着我的消息。”
犬森的城堡内,有一座小巧而精致的财富女神祈祷堂,建筑的总面积不大,甚至驻守的祭司也只有中级,但却有专门的魔镜间,可以跟外界进行商业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