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一微微弯腰,朝手术室里的医护挨个道谢。再转头去看穆向远,人还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穆向远被送回观察室,安鹤一看了眼时间,估计他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醒来。
术后苏醒是个关键阶段,穆向远的血压、呼吸和心率都在被密切监控着。
安鹤一坐在椅子上看看穆向远,再看看各种数据。以往他坐完手术就会离开手术室,等病人醒了状态稳定下来,他得到消息后会平静点头,嘱咐术后要注意的事项。
他极少有这样静静地待着,什么都不干的时候。不过就这样盯着穆向远看,他也不觉得无聊。
不论什么时候,瞧着穆向远,他的心里,就只装得下眼前这个人了。
一个多小时后,穆向远渐渐醒了过来。观察室的医生走过来看穆向远的情况,跟他简单说了几句话。
穆向远脑袋左右转,手伸出来在空中乱抓。
安鹤一凑过去握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醒了啊,没事儿,我在呢,一直都在。”
刚醒,穆向远脑袋发昏还晕得厉害。听到安鹤一的声音,他心里踏实多了。双唇干涩,喉头紧疼,他发不出声音,只扯了个笑。
“安主任,放心吧,没事儿。回病房后,让他侧卧六小时,别睡觉,两小时内不能饮食,之后你看情况可以喂点水。”
这些流程,安鹤一心里有数,但他还是细细记下。
做手术是一点不疼,穆向远重新回了病房才知道,渡劫刚刚开始。
两个鼻孔里塞着止血海绵,穆向远只能用嘴巴呼吸。胀得头疼,他实在是忍不住,哼哼起来。
安鹤一坐在床边,一直握着他的手,观察着他的状态。
做医生的,这样的场面见太多了,可看着穆向远吐着血水,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卢主任这个…骗子,真疼啊。”穆向远说了句话,又呛得差点咳嗽。
“受罪了,我的穆大宝贝。”安鹤一俯身亲了亲他的额角。
穆向远立刻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安鹤一,意思是我都这样了你还能亲得下来。
“哎,我去找卫大夫,不行上止痛药吧,这遭罪的。”安鹤一站起身,又被穆向远扯住了手。
安鹤一脚步顿住,看着穆向远发红的眼角,低声哄道:“就去两分钟,马上就回来。”
一转身,季怀邈匆匆进来了。穆向远立刻抓住安鹤一的衣角,安鹤一反手压压他手背,抬手拉上床边的帘子。
安鹤一朝季怀邈挤了挤眼睛:“他麻药劲儿刚过,疼着呢。”
“哎,好。安大夫,我是想问你,那会儿卫大夫来说,爷爷手术完得进icu,安大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