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云师太追问,道玄真人显出为难的神情,询问般的望向诸长老。。。回应他的目光,那边的慕容庄主再次提出意见。
“道玄真人,我也赞同水云师太的意见,此事不可等闲视之。”
顿了顿后,公孙远又继续说着。“只是那造师门并非寻常门派,而青河地方自古以来更是神魔难犯的禁地。我等若是仓促行事,恐怕会为隐世招来祸乱,因此还需慎重计议。”
“阿弥托佛,慕容庄主所言甚是。”
法印大师念了声佛号,点头赞同公孙远的提议。水云师太眉头微皱,但一时间也难以抗辩。这时公孙远调整着穹顶的影像,把那冥鬼大军和凋魂叟朱浩的画面给调了出来。
“那九天雷劫乃莫测天灾,我等无从揣测,但这些鬼物却是出自**。想来那朱浩是打算趁着天劫时机夺取造师门的地盘,此等卑鄙行径倒也是邪魔外道的本性。只是,他竟能召来如此众多的鬼物相助,倒是颇有玄机。”
“事实上,调察部那里已有多起报告,近来神州各地频频发生鬼物伤生的凶祟事件。执行部先后退治若干鬼物,只是始终抓不到幕后原凶。此次朱浩竟公然率领鬼物大军侵袭正道门派……由此看来,那幕后势力显然已修成气候,绝不能再等闲视之。”
在座长老皆是慧心明理之辈,只是先前被那浩世天劫给牵去精神,一时间忽略了鬼物的动静。此时听到公孙远的分析,顿时回过神来,纷纷抬头注目着穹顶的众多鬼物,隐约皱起眉头。
四长老这时候已轮流发言完毕,目光落到议会主持的道玄真人身上。见着再没人有发言的意思,道玄真人闭目沉思片刻,将众人的意见归纳出来。
“既然诸位同道已各抒己见,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
“正道会乃集结天下正道的联盟,自然以镇守人世太平为第一要务。此番造师门避劫化凶,虽有违逆天律之嫌,但终究已是过去。唯独那鬼道邪徒却依旧在暗处兴风作浪,若是不及时处置,必然会造成更大祸端。”
“因此贫道建议,派遣特别执行部队,优先处置近来祸乱人世的鬼道势力,以揪出其幕后原凶。至于造师门为我正道同僚,不宜采取过激行动,暂且出言劝诫,静观其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提出建议后,道玄真人朝诸位长老探询着望去。梵音寺方丈的法印大师,墨门天匠的墨啸天,麒麟庄庄主的公孙远,皆默然点头以示赞同。唯有昆仑派的水云师太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不过最后还是摇头沉默下来。
“既然如此,那贫道这就安排人手处理此事……诸位道友,辛苦了。”
既然已得出结论,那会议也就此落幕。道玄真人起身离开蒲团,向从长老稽首告别,长老们亦纷纷起身还礼。
五长老里面,除了道玄真人常驻九曜阁以外,其余四人皆是以元神化形之法前来议事。当他们转身踏离蒲团时,身影即刻化成流光消逝。待到四位长老接连离开后,空阔的议事厅里便只剩下道玄真人独坐。
道玄真人抬头望着穹顶上定格的画面,神情显妙颇为微妙。
“九天雷劫,和罗渊鬼道吗……天地凶物齐齐现世,看来人世会迎来个多事之秋呢……”如此说着的道玄真人,目光落到画面上那手持血煞祭剑的少年身上,皱眉低吟着。
“此子既是应劫而生,若是将来身堕魔道,或恐为万世之祸端……需及早加以防范……”
道玄真人凝视着画面上的粗眉少年,片刻过后突然摇头苦笑。挥手散去穹顶的画面,唤来守在门外的侍从弟子,命令他把穆兰给唤来。
……………………
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正道长老眼里万世祸端的苗头,在距离古都应天千里之外的青河镇,林守正艰难完成着老爷子交待的作业。
“可恶,凭什么不让用法诀偷懒啊……”
林守喃喃抱怨着,一边慢腾腾的挥动着扫帚,努力打扫着老宅门前被暴雨凌虐过的街道。然而从全身各处传来的酸麻痒痛,令他不时露出龇牙咧嘴的古怪神情。
前次天劫落幕后,已过去整整三天的时间。尽管经历浩世天劫的摧逼,但靠着老爷子布下的阵法庇护,青河镇竟是不可思议的安然无恙,镇上居民们也无一受伤。结果当时意气风发的造师门传人,反倒因“引煞凭身”的严重后遗症而落得两三天无法下床的窘境。
这里提到“引煞凭身”,便是林守在前次对战鬼道士时悟出来的独门绝招。其原理是牵引祭剑的剑煞依凭身体,身随剑舞,人剑合击,从而最大限度发挥出两者的潜力。
“引煞凭身”一经施展,施法者便有如剑魔临身,运动力,反应力,爆发力等皆得到飞跃般的提升。好比前次的林守,从未修练过剑术的他,竟硬是以祭剑斩灭妖灵,重创朱浩,从而获得了近乎奇迹的胜利。
只不过,“引煞凭身”的威力虽然绝大,却也有不可避免的后遗症。
借助剑煞真息,将肌肉筋骨的潜力摧逼到极至,确实能发挥出超乎寻常的运动力和爆发力。然而一旦散去真力,马上便会力竭倒地,并且后面好几天会因严重的肌肉拉伤而无法动弹。
被画璎搬回家里,林守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两夜。全身骨头仿佛被大象踩成数十百截,又有无数蚂蚁在上面嘶咬乱爬,在辗转反侧中尝到了从未有过的苦头。赌咒发誓一百遍,今后绝不再用这变态杀招。
“混蛋,早知道是这样,鬼才会用那招……”
林守骂咧咧的把落叶扫到街边,看到前面有个空易拉罐,反射般的恼怒踢去。谁知动作过大,牵动腰部尚未康复的肌肉,只听惨叫一声,整个人当场窝倒在地。
“痛痛痛……”
林守杵着扫帚半蹲在地上,小心揉着扭伤的腰肌,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迟暮的老人一般。就在他呻呤哀叹的时候,屋顶瓦椽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守!小守不好了!小守!”
画璎施展轻功沿着屋顶一路跑来,听那慌张的语气,似乎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这时候林守正揉着腰杆,努力站起来,闻言没好气的回应着。
“什么叫不好了?我根本一直就没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