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从离开凤凰城,段天德带领文伯一路向东直奔帝都,一路倒也平静,这反而让段天德心里有些担心。
半月之后,车队到达一个叫做石河谷的镇子,镇子位于南海郡和云下郡交界处的小云山之中,一条横贯南北的河流贯穿山脉,而镇子就位于河谷的南海郡一侧。
穿过石河谷往北行一百六十里就是天星郡地界,而帝都就位于天星郡的中心位置,距离石河谷大约九百里。
此时夜已临近,由于两侧崇山阻挡,山谷之中越发显得阴暗,俯瞰下去,整个镇子弥漫着一股白茫茫的薄雾,远远望去,依稀能够辨认出几缕炊烟。
段天德骑马站在山脊上放眼望去,河谷狭长陡峭,镇子两侧的山坡上密林之中散落着几户人家,不细看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河谷两侧的人家遥相呼应,人家距离谷底大约百丈来高,正好能够纵览谷底,除此之外,整个石河谷民居密集分布,河流从镇子中心穿过,镇子南北两侧各架有一座木桥。
“老爷,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投宿吧。”文伯驱马上前,低声说到。
“嗯——”段天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眉宇之间似有一丝忧虑。
随后,众人下马,徒步而行,片刻之后,马队来到镇前,此时正有几名孩童在河边嬉戏,看到有马队前来,纷纷跑过来围观,镇子地处偏远,若非必要,人们很少走出镇子,也很少有外人前来打扰,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奇怪的陌生人,自然引起人们的轰动。
文伯叫住一个手里拿着鱼杆的小男孩,笑吟吟的问道:“小娃娃,你们的镇长呢?”
小男孩,怯生生的看着文伯,紧紧抓着手里的鱼杆,没有回话。
文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团,从里面取出几块红褐色的糖块,递到小男孩的眼前,面带微笑的道:“来,小娃娃,你帮爷爷把你们的镇长叫来,我就把这些糖都给你。”
说着,文伯尝试着吃了一块糖,随后又将纸团递到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试探着拿起一块糖放进嘴里,随后一把抓起纸团,飞快的向镇子里跑去,不多时,一群青年壮汉,手持务农工具,棍棒刀叉,簇拥着一个银发老者出来。
老者年龄大约八十多岁,有些佝偻,但是目光清澈,精神矍铄。
老者来到段天德面前,仔细打量众人,段天德此时便装打扮,身后的侍卫也都打扮成仆从模样,只有身上佩戴的武器显示他们并非普通行路之人。
“不知尊驾从何而来,去往何处,缘何到了我们这石河谷。”老头双手抱拳,有条不紊的问到。
段天德也仔细看了看老头,虽说是山野农夫,手掌上长满厚厚的茧子,由于常年的风吹日晒,脸上就像涂了一层褐蜡,但是言谈举止却是十分得体。
段天德正准备回话,文伯抢先一步,答道:“我们是经商之人,由于天色已晚,路过贵宝地,想要借宿一宿,这是一点心意。”说着,文伯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
看着文伯掏出银子,老头脸色一沉,有些愠怒。
“这是什么话,乡野之人虽说比不得你们富裕,但是正所谓远来是客,地我们本应尽些地主之谊。”老者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一直警惕的打量着文伯等人。
说着,老者摆手让身后的青年们让出一条路,引领着段天德等人朝镇中走去。
文伯牵着马走在前头,向老者打听了一些关于镇子的情况,但是老者似乎有意隐瞒,一路上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对于文伯的问题回答的总是模棱两可。
文伯一看,心想也许是镇中之人对他们这些外人有所警惕,本也无可厚非,毕竟在这与世隔绝的边缘小镇,突然来了这么多持有武器的陌生人,难免引起人们的恐慌。
说话间,老者将众人带到了一个小院门前,院子不大,四周围着一圈低矮的土墙,稍微一垫脚就能看到院中情景,院子里坐落着三间茅草房,正房前面摆着一块三尺见方磨盘,由于常年未用上面积满灰尘,一棵三丈有余的古槐位于院子中央,茂盛的树冠依然将整个院子遮住,虽说已经入冬,但是古槐仍然枝繁叶满,相比也已修为精灵,文伯心想。
“镇子贫小,今晚就只能委屈各位住在此处了,还请各位见谅。”老者微微致歉道。
“哪里哪里,感谢老先生收留。”文伯一看老者年龄比自己大,遂称其为老先生。
“至于饭食——”老者临走时回头说到。
“我们自带,就不劳老先生挂念了。”文伯施礼道。
随后,老者带领众人离开小院,文伯命人将正中的一间房收拾出来供段天德自己居住,剩下的人则挤在另外两间房子里。
吃过晚饭,段天德闲来无事,走到院中,围着古槐转了两圈,随后又看了看周围的几棵低矮的槐树,已经枝黄叶落,心中甚为诧异,正所谓院中有树是为“困”,乃不祥之兆,看树的年岁依然有千年之久,而从茅草屋的整齐程度来看,顶多十年左右,当年的院子的主人为何会在此修建院落。
如果说古槐已经成精,主人是为了吸收古槐的气元而在此修气,但是自己却丝毫感受不到古槐的气元,纵观天下,段天德自认为自己气境纵然不是第一,也能名列三甲,不可能感受不到古槐的气元。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来的路上,看到两旁人家纷纷大门紧闭,虽说他们能够听到门后面依稀有人声传出,但是随后就消失了。
“老爷,我觉得此处蹊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文伯忧虑的说到。
“嗯——”段天德看了看文伯,指着眼前的古槐道:“文伯,你看这可古槐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