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城是河北路,仅次于大宋北京大名府城的第二大城。
大宋的河北路,北至后世的雄州,也就是雄安新区;南至卫州,也就是新乡;东抵滨州,西临平定军的阳泉县和太原府的盂县。
如此大的面积,整整三十几个军州,真定府城能排到第二,其城市规模有多大,可想而知。
秦小乙随着任九郎穿街过巷,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他暗暗咋舌,这真定城,已有了自己前世小城市的规模。
甚至,比他前世的正定县城,似乎还要略大一些。
任九郎突然停下脚步。
他指着一座大院子,转过身对秦琪道:“小乙,这里就是那小娘子家!”
秦琪暗暗记住了这个地址和路线,他放下车子,对任九郎拱拱手:“有劳九叔了!”
任九郎走过来拍了拍他肩头:“时间不早了,小乙。早些回家吧!到亥时城门就不再开了。”
秦琪连忙翻身上马,急匆匆离去。
任九郎看了看那大院子,嘿嘿一笑:“傻小子!”
秦琪过城门倒是没费什么口舌,守门的兵卒都认识他。
“哟?小乙?你胆子肥了?敢进城了?”
那几个兵卒们笑着打趣,一起用力打开了厚重的城门:“快出去吧!要不是你小子,我们可懒得再开门!”
秦小乙嘻嘻一笑,顺手接过来为首兵卒递来的火把:“多谢白大叔!明儿我带酒过来!”
白大郎故作惊奇:“哟?你明儿还敢再来?要不要大叔我跟任娘子说一声?”
秦琪连忙摆手:“大叔您饶了我吧!”
白大郎笑着挥了挥手:“快滚吧!”
真定城外便是平坦的通衢大道,他又有火把照路,走得不算慢。
秦家村和真定城,仅一水之隔。
他到家时,已是亥时二刻,也就是9点半。
孙氏正焦急地守在门口,见他进了大门,连忙递上热水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样?生了吗?”
秦琪“咕嘟咕嘟”喝了一碗热水,颔首道:“娘,生了!还是个儿郎!对了娘,我一直没问那是谁家。”
孙氏笑骂道:“你个傻小子!那是白家三房的白二郎。他们夫妇都在任仁济做工。
唉!他娘子是个要强的性子,都快临盆了也不肯歇。
也就是你这孩子,要换成别的汉子接生,白二郎肯定死也不愿意。
对了小乙,吃过饭了吗?你是怎么接生的?母子都平安?明天还用去城里吗?”
秦琪颔首:“娘,我在九叔摊子上吃的肉夹馍。”
他以手在自己小腹比划了一下:“娘,也不难,在腹腔开了一刀,把孩子掏出来,再缝合好便是。”
这话也就是他能说,要换成其他任何人,孙氏早一巴掌拍过去了。
饶是如此,孙氏仍满脸狐疑:“真没事儿?”
秦琪把胸脯拍得咚咚作响:“放心吧娘!绝对没事儿!接下来几天我再过去看看。若恢复得好,最多七天便能拆线。”
孙氏掩口轻笑:“你不怕遇见你媳妇儿?”
秦小乙无奈地叹了口气:“娘,那也没办法,人命关天。”
孙氏拍了拍儿子:“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秦琪纠结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娘,我爱上了一个娘子!”
孙氏脸顿时黑了:“秦琪!你再说一遍!”
秦小乙连忙求饶:“娘,您别生气。孩儿绝不负任家。只是那娘子太美,让孩儿一直念念不忘。”
孙氏神色缓和下来:“小乙,任家对咱们有大恩,咱决不能忘恩负义!”
秦琪连忙点头:“娘您放心,孩儿不是那种人。”
孙氏来了兴致:“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娘子能让你念念不忘?”
秦琪目光中露出沉醉,用最优美的辞藻,将那如丁香般的姑娘,对他老娘描述了一番。
他已沉浸于自己的美好回忆,却不曾发现,他老娘的眼睛越瞪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