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话不多,却平生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说话。
如果可以,叶澜其实想对闵蓉说,她其实已经没那么讨厌她了……看在她为她哭得这么惨的份上。可是她发不出声,喉间堵着什么似的,竭尽全力也只是呕出一口血来。
“呜呜……”闵蓉还在放肆的嚎啕大哭,叶澜吐血了,她脑袋里炸了一样,颤抖着手替她擦,却毫无见效。她开始语无伦次的哭求:“你别死好不好,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不烦你了还不行吗,我不占你便宜了……呜呜……”她哽咽的抱着叶澜说,叶澜逐渐冷却的体温让她惊恐,“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呜呜……我不跟着你了,你找小也行……呜呜呜……”
“……”叶澜闭了闭眼,神志越发的飘远。
闵蓉依然摇晃着她,发现叶澜的‘不专心’又焦急的摇晃的更大力了,“我跟你说话呢啊!”她带着浓浓的哭腔,“你听到没有?你说话!呜呜……我不喜欢你这样,你不要总是这么高冷好不好,呜呜……”
叶澜终于撒开手,彻底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陆笑川看闵蓉这么痛苦,心里也不由跟着难过,她本来不想打扰她,可看到闵蓉发了疯的推搡叶澜的身体,她终还是忍不住上前将她阻止住。陆笑川费了些力气才安定下闵蓉,伸手在叶澜的脖子上按了按,意外的发现竟然还有脉动。
她好像不愿意就这么死去,虽然她伤重至此已然昏迷,但潜意识却仍坚持着想要活下去。
这会追杀黑衣人的几个锦衣卫已经回头,闵蓉又哭了一会,另一批分道走的锦衣卫也赶了回来,他们大概是从最近的镇上雇回来一辆马车,以及一位显然是被威逼利诱带过来的老大夫。
叶澜被从闵蓉的怀里抢走,众人将她抬放上马车,闵蓉随后跟了上去,大夫胆战心惊的替叶澜把脉看伤,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样?”闵蓉擦着脸,急切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她!”
大概是心有余悸,大夫每瞧一眼叶澜的绣春刀,脸色就更为难一份。几个锦衣卫冲进他的医舍,不由分说就将他带走,还说治不好这个人就杀了他,还要让他的妻儿为他陪葬。村镇老儿认不得绣春刀,他们又穿着便服,他便以为不是强盗土匪就是亡命之徒,被刀架着脖子就这么来了。
“这人……”大夫抬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按理说,是必死无疑了。”
“你胡说什么?!”闵蓉梗着脖子吼他,方才那点恭敬客气瞬间都不复存在了。
大夫不由哆嗦的抖了抖,眼看着闵蓉两眼通红一副要砍人的样子,连忙改口,“是是是胡说,要想救他,其实……”他狠狠心,一咬牙,“也、也不是没有可能。”
闵蓉喜出望外,“什么办法,你快说!”她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大夫的手臂,“你只要把她救活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她说着把包袱里的银票翻了出来,递到大夫跟前,“现在就这么多,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让人去取,你先把她救好。”
大夫也是俗人,免不了见钱眼开,虽然心里仍有不舍,但至少有钱拿,总比平白医治的好。他想了想还是把怀里的布袋锦囊拿了出来,犹豫再三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闵蓉看着那颗药丸,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最爱吃的麦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