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清楚,那湘山祠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那湘君落泪又是如何一回事。
“既然无人敢上山,怎么有人知晓湘君落下了血泪?”徐福突然想到了这一茬,便转头问起了身边的侍从。
“那是山上的守祠人见着的,见着以后便赶紧跑下山了,据说因为跑得太急,还将腿也摔断了呢。”
徐福点点头,继续拔腿向前。
嬴政捏紧了徐福的手,低声道:“我不许你为湘君修祠。”
“为什么?”
嬴政厚着脸皮淡淡道:“那湘君可是阻拦过我去捞九鼎,这般欺负我,难道阿福还要助她吗?”
什么叫“这般欺负我”?谁敢欺负他?堂堂秦始皇,口中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福顿时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沉默一会儿,徐福最终还是决定顺从了嬴政的意思,“好,听你的。”
简短的四个字,轻易地取悦了嬴政,嬴政脸上阴翳散去,立即浮现了笑容。当真是比胡亥还要幼稚上几分。
就简短对话的时候,他们已然走到了湘山祠外。
湘山祠修建得并不高大,更不宏伟,瞧上去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矮小,经历风吹雨淋之后,这座湘山祠看上去显得朴素古拙了许多。徐福当先走了进去,嬴政紧随其后,侍从和士兵们都有些紧张,想喊又不敢喊住他们。虽说他们也知晓皇后的本事,更知晓没有什么诡奇的事件,但心底总归会忧心陛下的安危。
这头徐福踏进湘山祠,地上还有些枯叶和碎掉的瓦片,看上去实在有些破败,哪里像是供奉神的地方?徐福挪开目光,看向了湘君的塑像。
湘君的塑像其实吧……做得也挺丑的,甚至丑得有点让人辨不清男女。只是诡异的是,那湘君的眼眶之中,还当真流下了血泪来。
嬴政当即道:“去瞧瞧那血泪是什么做的?”
侍从不敢犹豫,当即上前查探,侍从摸了一把,回转身来,“……不知为何物?”侍从面色赧然,为自己的知识面狭隘敢绝到了羞愧。
徐福凑上前瞧了一眼,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何物。
不过徐福顺手也沾了点儿,来闻,顿时一股土腥味儿窜进了鼻子里。看来也是红土了。
徐福拍了拍手,嬴政忙往他手里塞了条绢布,徐福就着绢布擦了擦手,道:“是土,应当是从顶上掉下来的。”徐福话音刚落,嬴政正要嗤笑原是这样一回事,便突然听祠外的士兵惊叫了一声。
徐福和嬴政赶紧往外走去,并让人将那士兵叫了过来。
“出了何事?”嬴政沉声问。
“陛下,那、那边……”士兵指向了另一面。
徐福和嬴政想也不想,便齐齐拔腿往那边走去,可以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也确实不知何为畏惧。一个整日与“封建迷信”的玩意儿打交道,一个又是身负龙气的千古帝王,谁会畏惧这些呢?
等他们走了过去,徐福这才看清,原是一条红色泥流,顺着往山坡下滑去了,那山坡之下,正好便是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