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教什么,胡亥便会学什么,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长此以往,血腥手段在胡亥眼底都会成为正确的做法,并无稀奇之处。这样下去,岂不是最后还是会变成那个残暴不仁、昏聩无能的秦二世?
赵高在徐福的眼中,已然被打上了不怀好意的标签。
历史中,秦二世说不准便是这样一步步被他带坏了的。
赵高长叹一口气,也不再辩解。
胡亥紧张地揪住了徐福的衣袖,不敢说话。
嬴政此时出声道:“赵高,你可知罪?”其实嬴政从小见识的血腥残忍也不少,在他看来这些是没什么的,他唯一觉得不快的,是担心赵高的动机。何况,徐福说是错,那便就是错的。
赵高磕了个头,“奴婢知罪。”
徐福却忍不住皱了皱眉,赵高这般配合地认罪,反倒让他有种轻飘飘捶在棉花上的感觉,太少有人让徐福产生这般感觉了。
“那即日起,你便只执掌乘舆车马,余的便暂且不要插手了。”
赵高伴随嬴政多年,深得他的信任,何况从前也曾给嬴政提过些有用的建议,因而他虽任中车府令,其职权却远远超出了这个职位应该掌有的。
赵高并不求饶,也不喊冤,他叩头应道:“诺。”
徐福心里顿时更加不是滋味儿了,颇有种自己跟反派一样的感觉。
嬴政不愿再与赵高多言,剥去他的权利,此时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他挥挥手便让赵高下去了。而赵高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回头道:“王上,奴婢日后余的不敢再教,只恳请王上允我教公子篆书。”赵高写得一手好篆,这事儿徐福也知道。
徐福冷冷应道:“好啊。”
赵高究竟为何如此反常,他倒要仔细看一看。
赵高微微一笑,躬腰退了出去,可以说姿态做得无比低下,挑不出一点错来。但他越是如此,徐福便愈觉得他和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赵高,相差甚远了……
待他一走,胡亥便忍不住道:“父亲,我残忍吗?”
徐福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对敌人残忍,那是错误的吗?好像也没错。但是狠心的时候多了,心也就渐渐冷硬了。他希望胡亥在这个年纪怀着良善。
他揉着胡亥的头,沉声道:“不滥杀,不以他人痛苦为乐,不随意伤害生灵,便不是残忍了。”
胡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徐福想着改日,还得想什么办法将胡亥掰回来,往童真的方向上带。想着想着,他一边朝嬴政走去,一边道:“我今日应了荆轲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嬴政漫不经心地问道。
“让他活着。”
第226章
荆轲的命在嬴政眼中不值一提,若非他头上冠着剑术高手的名头,嬴政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徐福要留下他的性命,那留着便是,他比谁都清楚,徐福不会拿他的安危来开玩笑。既是放过荆轲,那么徐福就一定确定了荆轲再掀不起什么风浪。嬴政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好说话的模样,全然不同于方才和赵高说话时。
荆轲,确切地说,他称庆轲。他是齐国大夫庆封的后代,姜姓,庆氏。对于古人来说,姓氏是极为重要的,一旦放弃姓氏,便相当于否定了这个人。荆轲从小院中出来的当天,更名为“阿庆”。简单好记,徐福觉得还不错。虽然远不如荆轲这个名字气势十足。荆轲自己